昭漓微笑:“原来你没看出罴’也难怪。你还和他连着血契线。总之,肯定万无一失了。”
收兵鼓咚咚响起,兵卒们唱起凯旋的战歌。夕阳映照着铠甲上的鲜血,绚烂又苍凉。
孙奔在大帐中脱下战袍,吩咐伙头军准备今晚的庆功酒宴。
篝火、美酒、激昂的颂词、思乡的曲调,夜色在喧嚣中朦胧。
庆功酒喝尽,天已破晓,兵卒们各自归营。孙奔回到帐内,在沙盘上构筑接下来的战局。
琳箐站在他身边看,孙奔突然抬起头:“你有些心不在肯.是不是有心事?”
飞先锋嘎嘎吱吱怪笑两声。
琳箐板着脸道:“没有。我是在想,你这两天仗打得不错.但别成了骄兵。”
孙奔抛下手中的小棍:“胡说。待孙某来掐指算算…你是在想乐少侠。今天就是他的登基大典.姑娘不想回去看?”
琳箐的脸色骤然变了变.嘴硬地道:“回去看他做什么?昭沅和老乌龟罩得住的。我还是在这里看着你别打败仗吧。”
孙奔环起双臂:“你就不要嘴硬了。而且,这几天对仗你有没有觉得蹊跷。安顺王直没出现,这里已经是战局最至关紧要的所在了,他连这里都不顾,还会去哪里。”
琳箐跳起身:“难道他想在登基仪式上搞阴谋‘”孙奔颔首:“反正孙某如果是他.定这么干。昭沅和商景终归不如公主你战力强,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压一下场子。”
他话没落音,琳箐已经不见了。孙奔笑了笑.捡起画沙盘的木棍。
琳箐突然又嗖地出现在他眼前:“姓孙的,多谢!还有,你打仗真的很厉害,下一场你也肯定能赢!”
嫣然一笑,化光而去。
天刚亮,澹台容月便起身,抱着幼猫走到廊下,抬头看皇宫的方向,就在那里,马上.乐越就要变成皇帝了。
正厢房中突然传出声东西打碎的声
音,幼猫喵呜一声,跳到地上。
澹台容月追赶过去,听到厢房中传来母亲的声音。
“老爷,今天新帝登基,你为什么不去宫中々”“朝政之事,不要问太多,对你没好处!”
澹台容月心中升起隐约的不安。母亲颤声道:“老爷,自从那天晚上,几位大人来过之后.你一直不对劲。我一个妇道人30家不懂朝政,但我不想你做出招致大祸的事情!”
父亲的声音愤愤道:“妇人之见!人的荣辱祸福,岂能比得上天下与万民的安康々难道你要让我食社稷俸禄,坐视玄法道术继续祸国’”澹台容月的心剧烈地跳起来。她拖过两个丫鬟,回到房中。
“芍药,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换给我,快!竹桃,你守在房外,母亲问起,就说我病了,想躺一躺!”
澹台容月换上了丫鬟的衣裳,从后角门出了家门,飞快地奔跑。
她第一次这样一个人抛头露面到大街
上,更是第一次在大街上跑得像个疯子。
皇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皇城守卫森严,怎样才能进去,怎样才能告诉乐越.他有危险?澹台容月扶住一棵树,喘了喘气,头顶上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澹台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跟着,一个耀眼的身影站到了她面前。澹台容月一看清眼前的人,立刻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琳箐姑娘,不好了,你快去皇宫救乐越。他可能有危险。朝廷的大臣要对付他!”
沐浴九次.更换袍服,祭拜列祖皇帝牌位,前往大殿。
百官列序,鼓乐齐鸣,乐越穿着沉重的袍服,头戴十二旒珠冠,步上红毡。他的皇袍上既非凤饰.也无龙纹,只绣着山河社稷.乾坤地理。
踏上红毡的一刻,他有点恍惚.老觉得这事像假的一样。马上要变成皇帝了,他依然想象不来。
昭沅站在半天空中,龙脉在龙珠内喧嚣。他隐约有点不安,今天九凌竟然没有出现,让他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乐越步向大殿时,天际突然亮起七彩绚烂的光华,九凌出现在云端,衣衫如同最华美的彩云。
乐越停下了脚步,他的手腕上浮起血契线,但只有一根,金光灿烂,连着他和昭沅。那根七彩的,他与九凌之间的法线,不见了。
九凌向他抬起左手,他的手腕上.的确没有法线:“本君与你的血契之线,已经断了。从今后,你和我凤族再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你最期待之事,就当是本君送你的最后份礼,你可以放心登基了。”
乐越时无所适从,猜不透九凌这样做的涵义。
周围的官员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九凌道:“登基仪式,你可不能这样傻站着,快走吧,去大殿。”
乐越继续一步步向前走,忽然记起,多年以前,他偷偷找洛凌之玩耍时,总会忘了回去的时辰,洛凌之就提醒他时辰已经不早了,快回去吧。而后,目送他离去,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