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何秋平不忘叮嘱。
阿浩背对着他,随意挥挥手,「知道了,再见。」
「真是……」
何秋平无奈笑笑,送走阿浩後,他简单整理了房间,随後不久也出门上班去了。
工作的学校还是以前那所高中──阿浩的母校,不过这一次何秋平没有再任班导一职,少了一份压力,也多了一点时间。
「何老师,早上好。」
「老师早。」
「早。」
笑着与学生们一一打过招呼,何秋平拎着老式的手提包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个办公室里一般有五六个老师,何秋平为人谦和,在同事间人缘也是不错。他刚到办公室坐下,就有热心的邻班教师拿着刚热好的沸水过来给他添水。
何秋平连忙向他道谢,随後坐到自己的桌子前,从包里拿出了备课的教案参考书等等。
「何老师。」对面传来一阵喊声。
何秋平抬头看,是坐在对面教英语的李老师正在叫自己。
「李老师,什麽事?」
李老师是去年才入校的小老师,工作刚满一年,由於制度分配上的问题,她今年被安排做了毕业班的班导,这样的重则让她压力颇大,所以从学期刚开始,她就没少向何秋平咨询问题。
「虽然最近已经有点习惯带毕业班的学生了,但我果然还是无法像何老师一样啊。」李老师显得有些沮丧。
何秋平奇怪了,「这话怎麽说?我觉得李老师很努力,工作也很好啊。」
李老师看了何秋平一眼,不甘心地抿抿嘴道:「何老师,你太谦虚了!去年你教的班开始可是年级里最差的,结果最後,他们都顺利毕业了,超半数的学生进了大学,就算没进的,也是就读了各种专科院校,没有一个落下的……真教人刮目相看啊!」
何秋平闻言笑了,连忙否认道:「那不是我的功劳,在考场上,能帮得了孩子们的只有他们自己,那是他们努力的结果。」
「能让那群顽皮的小鬼乖乖努力就很了不起啊!」李老师跟着道,「我现在班里那几个吊车尾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
这个问题何秋平还真不好说,其实当初他真的没做什麽,只是尽心尽力地教学罢了,而班里那些难对付的学生,就是以阿浩为首的那一帮人。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发现其实阿浩并不是学不好,於是他上了心,用尽一切方法令阿浩改邪归正……後来头头都从良了,跟着他的那群孩子也自然就随着上进不少,如果硬是邀功的话,那头奖怎麽说也该是阿浩,而不是何秋平。
「何老师,有你的信。」
这时,室外忽然传来一阵人声打断了两位老师间的对话,何秋平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先走了过去,接过自己的信件,然後又回到了位置上。
「奇怪……」来信只写了收件人和地址,并没有附上寄件人。
李老师在对面看得清清楚楚,这封信的信封是优雅的淡紫色,看起来高贵不失典雅,以她的经验,寄信人一定是女人。
「嘿嘿,何老师……莫非是,情书?」
虽然是老师,但同时也是年轻的女孩,李老师的八卦绝不比同龄人少。
何秋平不在意地笑笑,他敲敲手表回答:「无论是什麽,我只想说,李老师,早读课的时间到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咦?啊呀,真的……不好!」多亏的有他的提醒,李老师迅速捧起书本冲了出去,离开前她也不忘道,「何老师,谢谢啊,有空请你吃饭!」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真是年轻人……」何秋平不禁笑道。
其实何秋平今年才二十九岁,怎麽也说不上老,但身为孤儿的他注定比普通孩子少了童年的欢乐,多了过分的成熟,这让他总产生错觉──似乎不经意间,他已经很老了。
收回视线,趁着还没上课的空闲时间,何秋平打开了信封,展开信件,当他看完第一句话之後,眉间便渐渐靠拢,他一字一句看得仔细,当读到最後的落款时,不仅眉间,就连眼眸中都掺杂了一丝焦虑。
这不是旁人的来信,更不是所谓情书,这是来自一个母亲的自白与希冀,而那个母亲的儿子……如今正与他一同生活着。
「呼……该来的,逃不了。」
从阿浩声称与父母决裂後,何秋平就知道会有这麽一天,他不意外,只是有点迷茫,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所以不知道该怎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