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对足了明瑞的胃口，他拍着手说：「不错不错，这还差不多。」
展霄看亦麟还在犹豫，微微笑了起来，「你知道我说到做到，这里也没人打得过我，若凌霄阁没法做生意，你那些手下怕是要为难吧？」
「你……」亦麟愣愣地看着他，想说你怎么能这般撒泼耍赖，但是看到他的笑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跟他走吧，跟他走吧，跟他走吧！
可是，他真的能够忘记所有的往事，去追求所谓的幸福吗？那些在九泉之下的亲人，真的不会怪他吗？
「好了，你也累了，早点睡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轻轻拥住还怔愣着的人，展霄低声呢喃，又偷偷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没错，亦麟，快过来睡吧，反正我们常在一张床上睡，今日也挤一挤吧。」床上的明瑞咧着嘴，拍了拍身边空出的床铺。
展霄和亦麟的表情同时塌了，两人都禁不住抽搐了下嘴角。
沉默了片刻后，展霄走到床边一把把明瑞抱了起来，在明瑞的惊叫声中对亦麟说：「你先睡，我送瑞王爷回王府。」
说完，也不等亦麟回话，他抱着明瑞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喂，展霄！」亦麟哭笑不得地喊了一声，只可惜展霄的脚力实在太快，一转眼就不见了。
好在外头的雨已经停了，不然明瑞这一路雨淋回去，明日该是起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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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当晨光照进潇湘轩，亦麟慢慢睁开了眼睛。
已经许久不曾睡得如此安稳，他只觉连年累积的疲惫全部一扫而空。
坐起身，撑起的手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有些惊讶地转头，只见展霄趴在他的床边，尚未醒来。
不知道他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显然，他回来后就这样在床边守了一夜。微微皱起眉，亦麟凝神去看展霄的睡颜。
男人的眉宇微蹙着，仿佛睡梦中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深刻的五官即使沉睡着也透出英气逼人的感觉。五年的时间让他更为成熟，也更为稳重了。
可便是这样更加成熟稳重的展霄，回来承认了自己的感情，说爱他。
轻微的动作惊醒了展霄，他皱了皱眉，微微甩了甩头，这才一点点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光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亦麟脸上，他勾起了嘴角，「早，亦麟。」
「早。」微笑着答了话，亦麟突然想起这样平和的问候，曾是他多年之前一直梦寐以求的场景。
他本来觉得这样开始的一天会很幸福，可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
展霄站起身，轻轻抚了抚他的面颊，「起来洗漱吧，昨夜我已跟胭脂说过要带你离开阵子，她说她会顾好凌霄阁，让你放心。」
「要离开一阵子？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
「也不是很远，不过一阵子肯定是要的。」展霄卖着关子，一边伸手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亦麟没准备，被他一拉，整个人撞进了他怀里。
一大早，心上人就主动「投怀送抱」，展霄心里不禁一阵荡漾，便顺手抱着亦麟，在他脸颊上偷了个香。
亦麟脸上飞起红云，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什么长进，竟然还动不动就脸红。
两人洗漱过后下楼，胭脂已经让人备了早点了。
「亦麟，你就放心和展霄去吧，这里的一切我会打点妥当的。」
胭脂今日看起来神清气爽，过去每日都要睡到正午还嫌不够，今日却非但不说困，还特精神地朝着亦麟笑。
亦麟猜想展霄恐怕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知道她心里为自己高兴，便也温和地回报笑容。这么多年来，胭脂就像是他的亲姐姐，尽管他知道他只是经由胭脂在怀念亦昕。
第十章
两人离开了凌霄阁，骑着马，往长安城的城门而去。
天色尚早，没什么人出城，守城的士兵还打着瞌睡，听到马蹄声，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睛。看清亦麟，他笑着打了招呼：「单老板，这么早要出城啊？」
亦麟笑了笑答话：「是啊，出门办点事，大伙儿可别因为我不在，就不照顾凌霄阁的生意啊。」
「哈哈，这哪儿能啊，单老板就放心吧。」那士兵大笑了几声，很快就让开了路。
出了城门，一阵微风迎面吹来，展霄策着马，看了亦麟一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