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哪里不同?」狐狸双眼放光,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是不是更美了?是不是更可爱了?」他吃了两颗仙丹,两颗啊!虽然硬生生把天劫提前了六百年,但他一大早就发现,吃过仙丹之后,他的皮肤莹润有光泽,好了不是一点两点,顿时心情大好,几乎要跳舞庆祝了。
三人聊了会,待轩辕极找好了马车,小阎王带着小狐隐去身形,跟慕容珏一同坐进了马车。
马车一路向西,日头被遮在车厢外,除了有些闷热,倒也不怎么难受。慕容珏伏在车里打起盹来。
时至正午,外面的阳光越发强烈,慕容珏有点恹恹的提不起精神。马车行至一处繁华的市镇,小阎王主仆二人折算成人类的年纪也都是小孩子,玩性正浓的时候,于是一神一狐溜下马车四处玩耍。
轩辕极将车停在一处大酒楼,便招呼慕容珏下车吃饭。慕容珏将纱帽戴上,长袖放下来将露在外面的肌肤一一遮好,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阳光下。虽然有衣服遮着,灼烈的阳光却好似能穿透衣物一样,让他的身体觉得火烫了一般地痛。慕容珏咬牙忍着,跟随轩辕的步子走进了酒楼。
上得二楼雅间,浑身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慕容珏吐了一口气。轩辕极不是个很高调的人,所以他要了一间不临街且有些僻静的单间,要了一些酒食,与慕容珏二人默默吃了起来。
他要的菜,全是慕容珏的心头好。看着桌上的四碟小炒两碟冷盘,慕容珏心中感慨,举箸半晌也没下筷。
「怎么?不喜欢?」轩辕极的目光一黯,脸上神色却丝毫未变。
「不,很喜欢。」慕容珏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发涩,夹起一块芙蓉醉鱼送到轩辕极的碗中,「轩辕兄,请。」
轩辕极的目光柔和了下来,看着慕容珏又夹了块糖醋虾球不觉笑起来,「慕容,你还是这么爱吃虾。」
一句话出口,二人都怔住了。慕容珏擎着筷,放也不是,收也不是,轩辕极的表情僵硬,过了一会才说:「莫介意。」
「轩辕兄,我真的,与你所说的那位慕容公子很像吗?」慕容珏收了筷子,咬着筷尖心情复杂地问他。
看着他咬筷子的小动作,轩辕极苦笑着摇了摇头,「何止相貌一样,就连你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都与他像了八九分。若不是我知道他已亡故,真要将你当成他了。」
慕容珏迟疑了片刻,方小声地说:「便是将我当作是他,也没什么打紧。」
声音虽小,轩辕极却是听了个真真切切,当下声音微微一沉,「你是你,他是他,便是再像,也不能混着认的。吃饭吧。」
慕容珏被他这一呛,也不敢再说什么,心中真是百般滋味,又是失望,又是窃喜,患得患失之间,这顿饭吃得也就不知其味了。
二人各怀心思地用罢了午饭,轩辕极让店家打包了一些干粮酒水带上了车。接下来路上没什么大的市镇,晚上说不定要宿在野外,自然也找不到打尖的地方,轩辕极看慕容珏像是个没出过门的富家公子,到底还是一切都帮他打点好了。
慕容珏继续在车中昏昏欲睡,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却还没想到向轩辕极表白的方法,不免有些心焦起来。若是向他直言自己便是慕容珏,轩辕兄会不会被吓坏?也或许他会一剑将自己刺了?
慕容珏脑中翻来覆去,总是下不了决心。到了傍晚,逛够了的小阎王主仆二人才心满意足地出现在车厢之中。
「慕容,你看这支簪子好不好看?」小狐很少到人界玩,身为狐族的他一向喜欢亮闪闪华丽丽的东西,于是挑了这支缠丝红宝石的发簪,金光闪闪的簪子上镶了一颗大红宝石,四周一圈小珍珠,看起来很是耀眼。他把发簪插在头上,对着铜手镜左照右照,满意之极。
「嗯。」慕容珏心不在焉,只敷衍地应付。小狐见他不起劲,就捅了捅他,低声说:「慕容阿飘,你还没搞定你家轩辕帅哥吗?」
慕容的脸顿时红了。
「哎呀呀,这可不行,马上就第二夜了,你哪有那么多时间慢慢等呢?」小狐直摇头,「再等他也不会知道你就是他的慕容老弟,你莫不是打算就这么跟他默默地过五天就闪人啊?」
慕容沉默片刻,叹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狐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可真丢人!」
「你别管这么多了。」小阎王一把将狐狸拉到身边,正色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之间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狐狸眼珠转转,老实了。
夜色愈来愈浓,天上乌云密布,遮住了月亮,过了不一会,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马车停了下来,慕容珏掀开车帘,撑起一柄雨伞挡在驾车的轩辕极头上。
「前面的镇子离得还远,看来今夜我们只能露宿了。」轩辕极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慕容珏四下看看,伸手向东方一指,「那里好像有间破庙,正好可以进去避雨。」
轩辕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黑漆漆的,又被雨帘遮挡着视线,那里除了一片黑,根本看不出有什么。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破庙?」轩辕极心中疑惑。
「你看不到?」慕容珏惊讶地问。
轩辕极摇了摇头,却是赶着马车向东边走去,果然走了不一会,便见到路边伸出的一角飞檐。黄色的墙皮斑驳污败,看起来的确是荒废已久的庙宇。轩辕极暗暗心惊,这个容念并无武功,却如何能有这么好的眼力?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