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再一回头，正对上轩辕极的眼睛，「轩辕？你怎么会……」
「慕容，你终于肯出来了吗？」轩辕极扔下手中的剑，一把抓住了慕容珏的手腕，「这一次，你别想再跑了！」
慕容珏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手抓住轩辕极的肩，「为什么？你为什么也会变成……」
「变成鬼是吗？」轩辕极哈哈大笑，「想不到做鬼的感觉这么好，你看，我已将那些当年害你的人都杀了，等慕容瑾把那些参与过追杀你的武林败类们供出来，我就一个个杀过去，让他们统统为你偿命！」
痛得昏过去又痛醒过来的慕容瑾才一睁眼，就看到了慕容珏，本就毫无血色的一张脸顿时僵住了，「你……你……鬼啊！」
「我也是鬼，怎么，怕他不怕我？」轩辕极抬脚在他的肚子上用力一踩，慕容瑾喷出一口血，差点又要昏过去。
慕容珏看着一副惨状的慕容瑾，表情有些复杂。
「杀了他吧，别再折磨他了。」他蹲下身，伸手掐住了慕容瑾的脖子，却没用力，显然还有些犹豫。
「杀了他要怎么问出还有什么人追杀过你？还怎么问为什么他要这么害你？」轩辕极皱了皱眉头。
「那些都不重要了。」慕容珏看着慕容瑾，嘴角扯开一丝苦笑道，「大哥，你我的恩怨这世就算了了，只盼着下辈子我们不要再做兄弟，或是，最好不要再有机会相见。」
慕容瑾口鼻都是血，躺在地上笑了起来，「死在你手里，也算报应不爽。你动手吧！」
慕容珏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用力，已捏碎了慕容瑾的喉结。
早已等在一旁的鬼差立刻上前，用拘魂索将慕容瑾的魂魄拘出，正要转身带着慕容瑾走，慕容珏拦住了他问道，「这位小哥，你可知道他将来会投生到哪里？」
鬼差看看他，淡然地摇头，「我哪儿会知道？你若想知道，自己去问轮转司的判官大人吧。」说完，牵着慕容瑾的魂魄就消失了。
笼罩在乌镇上的毒雾在阳光下渐渐散去，整个小镇一片死寂，连最常听见的犬吠鸡鸣也没有。慕容珏看着满地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茫然，「这一切，就这么都结束了吗？」
「慕容！」轩辕极发出一声低喊，自他身后将他紧紧抱住，「别再走了，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慕容珏回身，远远看见乱箭穿身的轩辕极的尸体，心中一阵酸痛，「终是我害了你。」
「不，能再见到你，我已心满意足。」轩辕极抱着他，亲吻着他的发心和额角，「瞧，你再也不用担心会折损我的阳寿，因为我现在也是一只鬼，没有阳寿可言。我们再也不用分开……」
听到轩辕极的话，慕容珏猛然想起，「为什么你死了，鬼差没有来收你的魂？」他这句几乎是用吼的，高亢尖锐的声音在空寂的小镇上空回荡盘旋再钻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我也不知道……」轩辕极皱起了双眉，看着自己的手——与常人一般无二。他既然是鬼，为什么可以杀人，可以碰到慕容瑾的身体，可以随意地对活人施加伤害？他看到了那些鬼差收魂的经过，那些从尸体里逸出的魂体，不都是透明的，木讷的，没有思想的东西吗？为什么他不同？
蹲在一边的小阎王有些愣神，他指着轩辕极对空灯说：「他身上的怨气没了……」
空灯点头，「真的没了，一点也感受不到……那现在他既然不是恶鬼了，我们好像也没理由去收了他……」
「但是生死簿上没他的名字……」小阎王头疼，慕容珏是一个，现在又要多个轩辕极了，不是人，不是鬼，更不是仙，冥府工作手册上也没说过像他们这种不人不鬼不仙的三不像要用什么办法清理掉啊！
「不然，先带回去？」
「嗷嗷！」狐狸摇着大尾巴，欢脱地扑向慕容珏，「阿飘，你回来了，太好了！」
「滚开！」轩辕极毫不客气地一脚把狐狸踢飞，「别碰他！」
狐狸抱着尾巴滚到了一边，正好被墨麒捞到怀里。又滑又软的毛绒绒啊！墨麒双眼放光，伸手在狐狸下巴上挠了挠，狐狸立刻不争气地完全现出原形，窝在墨麒怀里享受起来。
「慕容珏，现在你的心愿已了，跟我回冥府吧！」小阎王走上前，对慕容珏说：「虽然跟我们约定的时间差了一点，但此时此世应该也没什么可以牵绊你的人和事了，我们走吧。」
「我……」慕容珏看了看轩辕极，心念百转，当真要与他分离且两两相忘了吗？「殿下，轩辕怎么办？」
小阎王看了看轩辕极又瞧了瞧身后的空灯，苦着一张脸说：「那就……一起去吧。」
「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样？」轩辕极问小阎王，后者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很不负责地回答道，「跟我们一起回冥府不就知道了？」
「等一下！」慕容珏抬手示意小阎王止步，他眉头微蹙盯着小阎王说：「殿下，我们这一去，是不是立刻就会转世？」
小阎王摸了摸鼻子望天说：「嗯，也许、可能、应该吧……」
「如果是这样……」慕容珏回头看了一眼轩辕极，沉吟片刻说：「当初您许我五日自由，现在应该还有两日，可否……」
小阎王摇头，「别这样啊，我都已经给了你特别优待了。现如今轩辕极已经死了，他跟你一样变成了鬼，你们两只鬼留在阳间，便是多一刻也是不应该的！慕容珏，别让本殿下太为难啊！」
轩辕极看了看慕容珏，突然说：「大丈夫无信不立，你既然是冥府的少主，怎可以失信于……鬼？传了出去，你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小阎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丢面子，如果这事被天界那些无良的同学知道，那他以后还怎么立足，怎么有脸去学堂听课？！
「也罢，就再给你们两日，」小阎王哼哼着，双手一叉腰，「但有条件，我们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