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宣称是来瞧瞧仲王的生活是否安适,可一双含有别意的眼招子却始终定在仲王妃薄纱半露的酥胸上。美酒醉人,佳人亦同样醉人,醉得酣然的帝王自然在仲王府内留宿一晚,睡在仲王的寝室。那晚,与其相连的王妃房里透着吟声浪语,又那么刚好地房门微敞,让夜里酒意半消的皇上眼睛发直地站在分隔内室和外室的门外,看了一夜即使坐拥后宫美女也未曾享受过的浪荡春宫。
那晚以后,龙辇便固定在申戌两时停在仲王府前。
淫糜的春情越发荡漾,从王妃的寝室蔓延到整座王府,大门深锁后,府里犹如酒池肉林、色欲满庭。随指一点,无论烧菜的厨娘,还是伺候的少女都毫不扭捏地褪去衣裳任人抚弄;嫌不够味的,大可再随意点来干粗活的汉子,男男女女就地交媾,人数、姿势、花招、场景任君指定。
年近七旬的皇上本就性喜女色,个性却偏懦弱,废后强势是以后宫美女虽多、却临幸者少。现在的皇后在还是晴妃之时虽温柔贤淑,位居后座多年后却一年比一年更加猜疑妒忌,每晚侍寝的女子均被严格教管,承欢姿势该如何摆、欢愉的声音不可淫浪、除了帝王问话不可随便开口等等,让那些活色生香的美人全成了照模子刻出来的木偶,枯燥得乏味。
哪比得上这仲王府,莺莺燕燕娇笑妩媚,什么道德、什么礼教都随着大门上的那道锁,通通被锁在门外。屋里只有原始的本能,只有追逐肉欲的欢愉,怎叫皇上不为此沉沦,流连不已。尤其这里仿佛收纳了天底下各形各色的女人,从幼女到老妇,就像是罗搜了各种美食的宴席,全摆在桌上随君挑选。
只除了这府里最美亦最艳的女人——仲王妃。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亦无走漏不了的消息。皇上屡屡亲临仲王府上的“理由”不出半个月便传入后宫,听闻消息的皇后脸色泰变、浑身发抖,摔碎宫殿里所有能摔得碎、砸得烂的东西,风韵犹存的脸庞写满了妒忌与愤怒。隔日甚至召来仲王,中殿内当着几十位大臣们的面拿起藤条抽打他的腿。
按宫里的规矩,皇子的地位虽高于后宫,但后宫对亲生的皇子郡主有权管教,皇后更是拥有管教所有皇族子弟的权利。
然而,当着众臣们的面责打一个已满二十的皇子,却是闻所未闻。
听见消息后便焦急奔来阻止的太子,只见到皇兄后腿满布着一道道带血伤痕,脸色苍白地受这挟着恶意屈辱的“管教”。
东丹元辅痛心急吼:“住手!给我住手!”
皇后停下手、目露恨意地瞪向太子,“这不关太子的事。”
从小到大,这场面他看了太多。
小时候只会哭,拉着母后的手哭求她不要责打皇兄;小时候不明白,对自己温柔呵护的母后为何这么恨他的皇兄。
长大后,宫人们私下的耳语渐渐传入他的耳里,他明白了、懂了,明白了母后的恨、懂了皇兄从不反抗的理由……
因为没有人在乎,所以即使反抗,也无人搭理。
东丹元辅抽剑斩断那不停落下的膝条,皇后错愕地看着手上的藤条在眼前断成两截。
“要您住手没听见吗?”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没有能力的孩子,无论他苦练的武艺或是位主东宫的身分,全都是手中最有利的武器。他不会再忍下去,更不愿看着皇兄再这么忍下去,他大了,他要靠自己的双手保护他的皇兄。
他的……师齐……
在场的人从没见过这样的太子,威严的表情不容任何反抗,慑人的气势让大臣们恐惧跪地,更让身为母亲的皇后一时间没了反应,僵着身体听着自己的儿子以太子身分命令。
“今天的事情若是再发生一次,你们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座皇宫。而您,母后娘娘,请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皇族子弟即便行止有错,要罚要责该归宗府管理,这句话元辅不想再说第二次,请母后听明白了。”
“你——你——”皇后气白了脸,抖着手指向太子。
东丹元辅搀着东丹师齐离开中殿,回到自己的殿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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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
东丹元辅侧坐床缘,小心翼翼地替东丹师齐的伤口上药。
趴在床榻的东丹师齐,侧头看着元辅脸上心痛的表情,叹道:“你这是何必?”
东丹元辅咬着下唇,颤声道:“我……我看不下去……她竟然当着大臣们的面这般羞辱你……”
东丹师齐忍着腿上的疼,缓缓起身坐在床榻,勾起元辅的脸摇头浅笑:“小傻瓜,她那等力量又怎会伤得了我?你今日护了我,会让母后难过的,她最疼的孩子却护了她最恨的仇人……”
东丹师齐的双眸,随着他的话渐渐暗淡,暗淡的让东丹元辅满腹酸涩,恨自己无法将皇兄眼底的伤痛抹去。
“别……别露出这样的表情……”
伸臂勾下东丹师齐的脑袋,用力吻住他吐露哀伤的唇,紧紧封住。
一壶茶的时间过去,东丹师齐忍不住叹气,拉开彼此的距离,将手指滑入东丹元辅的后腰,笑得无奈又暧昧。“小笨蛋,还是没学会吗?”
东丹元辅俊脸一红,声音压得好低好低:“我……我没人陪着练……”“不是有陪侍?”
“我闻到女人脸上的粉味就想吐。”
“那我呢?”
“皇兄又不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