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解手如厕的时候怎么办?他,他不会自理。
“元儿。”柔柔的声音沉了几分,透着连自己也未察觉的独占。“喜欢我吗?”
“喜欢。”
“若是喜欢,就守着你的身子,我最恨贱人。你若能守,哥会疼你宠你;你若让别的人碰了身子,休想再靠近我。”
一听皇兄会不理睬他,这比什么威胁都让他着急,急得泪花在眼眶中直打转。虽然不太懂得什么叫做贱人?身子又该怎么守?但是他明白从这一刻开始,他的身体除了皇兄以外,不能让任何人碰触。
东丹元辅急得直点头,噙着哭音道:“我不让人碰就是了,皇兄别不理我。”
陡降的音调又恢复惯常的柔和,东丹师齐托起元甫的臀瓣,顶腰用勃起的肉柱磨擦。柔柔地在他耳畔低语:“以后私底下别喊我皇兄。”
“可是——”
满载疑惑的问句被落在唇瓣的吻截断,很绵很软的一吻,让人意乱神迷,只听见东丹师齐最后的一句话。
“以后,喊我的名。喊我……齐……”
于是,太子殿内只剩剧烈的喘息和沉溺欲海的呻吟,只剩肉体磨擦时黏腻的声音,只剩……
男孩跨过青涩,射出属于男人的浓精。
第三章
兵权,在两个人的坚持下,终究是交予了东丹师齐。
一个是太子,一个则是仲王妃,无论皇后如何极力阻止,甚至失仪地从后宫奔至大殿进言,希望劝回皇上的决定,兵权这件事就如同初春凌迅的川河,挟着软泥碎冰无人能阻地淹没下游近川的良田。
皇后气青了一张脸,本是风韵犹存的脸蛋上只有着对权势执着的狰狞。她求皇上,却不知这张与废后极其相似的面庞——失权失势时便如罗刹般凶恶含恨的面庞——让帝王对她曾有的疼爱和眷恋,连最后仅存的一份也被抹去。
她的真,是得受宠爱的理由,如今却已不存。
皇宫果然是吃人的地方,吃去单纯、吃去真心……吐出权字的脊、势字的骨……
帝王看着被太监拖离寝宫的皇后,忍不庄掩面叹息,连连摇头,失望又失落地像个孩子,被仲王妃的藕臂轻搂胸前,母亲般温柔拍着他的背,无声安抚。仲王妃的眼,看着已然恢复往常宁静的殿外,空气中飘着不断远去的哀号与哭泣,她笑了,笑容很浅很淡,像株暗夜里在空谷绽放的幽兰,色彩艳丽但香气脱俗,含着一种让人眷恋的——纯粹的真。
是帝王最向往亦最憧憬的——真。
被驱离帝王寝殿后的皇后,明白皇上这里已然无望,于是找了朝廷重臣要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竭力阻止冲王独得兵权,朝臣们的反应,却让她彻彻底底绝望……
什么时候,民心向着了仲王?
什么时候,重臣竟支持着仲王?
权势何时从处掌心消失,她是这个国家的皇后,是太子的生母,权势的主人不是吗?为何?为何成了仲王?
颓然跌坐在空荡的中殿,地是冷的,空气是冷的,心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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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动,来得太快,帝王夜夜淫乱,朝政足足迟滞数月,偏殿堆放的折子几乎塞满了偌大的殿阁。六部的大臣们既急又乱,许多大事未经皇帝批示不得办理,太子至今却又徒有封号未予实权,看着边乱四起、看着灾荒蔓延、看着百姓无辜而死,却只能一日日地等,等开仓放粮的批示、等派军讨乱的折叠、等流斩恶官吋折子……
日日上朝翘首盼等,只等到一句又一句今日免朝的御令。
于是恶言纷起,不敢往帝王身上泼的脏水泼向了仲王妃。
道她娼女淫妇,下面的嘴不只吞了龙根,还吞了满屋子的折子。道她秽乱后宫,连侍卫太监也不放过,一天都受不了没有男人。
猥琐的话传入帝王耳里,女子跪地颤抖不敢迎接圣驾的娇弱、受尽委屈恶言淌落的热泪,揪痛了帝王的心。帝王登了朝,满怀怒气地登了朝,对着满朝文武颁了道圣旨后,随即甩袖而去。
圣旨上只书了一行字——
“仲王监国,代掌军国大事。”
十个字,犹如五雷轰顶,错愕了所有的人。
中殿异常平静,终日紧闭宫门,殿内无耸无息宛若无人,除了宫娥按时辰送入膳食和梳洗用具外,从不见皇后踏出中殿。
仲王府的情况亦是如此,大门紧闭严拒来客,仅让门房传了句话,道他无法接此圣旨,恳请父皇三思。
众臣见不着皇帝,见不着仲王,手上被耽搁延误的事情越发严重,他们只能往太子殿,请太子想想办法。
东丹元甫看着众臣、看着母后派来传话的宫女,内心挣扎。若劝得父皇收回圣旨,意味母后定会实现那可怕又阴毒的计划——暗杀仲王,若不劝,皇兄既得兵权又得监国大权,那么更易太子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