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丹元甫足足跪了五天,五天里没吃没睡,凭着毅力强撑下去,就在他觉得自己快昏倒时,帝王的寝宫缓缓打开,仲王妃随着年迈的帝王走向太子,命宫人将他扶起说话。
“太子,你果真决意如此?”帝王抖着满布皱纹的嘴,开口相询。
“皇儿决意让位仲王并非一时冲动,仲王确实比儿臣更能替您分忧。”
“你既决意如此,那便接旨吧!”
铭黄诏书从仲王妃的手中,交到了一旁太监总管的手上,总管舒开诏书朗声宣旨。
仲王东丹师齐,即日登基为太子,受封之典交由礼部责成办理。至于原太子东丹元甫,封为康王,依其所愿派至边关镇守要塞,其封地俸银,比照一等勋爵责办。
东丹元甫在宫人的搀扶下,虚弱地接下圣旨高呼万岁。
年迈的帝王看着他最疼爱的孩子,留下忏悔的眼泪,抱住东丹元甫,在他耳畔低声说道:“元儿,父皇欠师齐太多,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对于师齐,他从来没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他怀疑晴妃的贞节,怀疑师齐是爱妃与太监苟合的野种,东丹师齐在冷宫的时候,他打从心底恨着这个孩子,不名誉的存在,却又偏偏得让他来替孩子命名。所以他给了孩子,一个屈辱的名字——师齐。
后来见他聪颖,膝下无子的情况下不得不把此子带出冷宫,听闻晴妃之冤,兼以对当年之事早存疑惑,彻查之下确实了师齐果真是他的孩子。
可是他已做不回这孩子的父亲,做不回能够拥抱这孩子的父亲。
他只是个懦弱的男人,只是个从未尝过真情的男人,直到他遇上了一个女子。在这个女子面前,他忘了自己老迈的年纪,尝到了从未有过的肉体欢愉,更萌动了他从未有过,对一个女人倾慕爱恋的心。
他,心仪着一个女子,仲王的王妃,他的儿媳。
这是多么荒唐的念头,这是多么乱伦的爱恋,可自从一面之后,他朝朝暮暮想的全是这个女子的脸庞,与她饱满的肉体。最后,他从自己的儿子手中,夺走了他的发妻,让女子顶着媳妇的名,夜夜在他体下承欢。
仲王默默的允许,王妃在背着他的地方垂泪想念丈夫,又被流言受尽委屈的身影,无论哪一个,都叫他心虚。
于是他总想着要补偿这个孩子,他是皇帝,能给的只有权力,就像富豪人家什么不多钱财最多,是一般的道理。
他知道东丹师齐的能力远胜于太子,所以他颁旨命其监国。
他已过了七十大寿,未来能活的日子能有多少连他自己也不敢去想,世人总说帝王万寿无疆,见了他得喊声万岁,可骗得了谁?历朝历代的君王哪个不被人呼喊万岁?可谁真得能活万岁?史册上能活过七十的已是寥寥少数,他自己掐指算过,最多再活个十年吧!若能再活个十年已是老天爷对他的厚爱。
他这辈子庸庸碌碌,浑浑噩噩地过着,直到这年纪才真正尝到了爱情的美味。在仲王妃面前,他像个青壮威猛的汉子,不知为何太医们多年来治不好的痿疾,到了她的面前总能生龙活虎夜夜春宵,甚至驾驭数女而不疲累。他也能像个孩子,躺在她的怀中诉说年迈的身体带给他的病痛与难受,看她心疼咬唇,就能让自己心头甜丝丝地不觉得药苦、不觉得病疼。
也所以,心虚与愧疚,越来越深,却不知该如何补偿?如何救赎?
东丹元甫跪殿禅让,绐他指引了一条明路,六天,整整六天,他隔着门等着,等着东丹元甫能坚定他的话,并用他的坚定扫去朝臣们蜂拥前来的劝阻。每一天,太监总管都来回报,回报今日又有谁人来劝,太子又说了什么话让他们回去。终于,劝谏的人退了,他必须在病倒的皇后还未动用她的权势之前更换太子,以防那恶毒的妇人在伤了他最爱的女子之后,继续伤害他最愧疚的孩子。
圣旨颁下,世人哗然。
仲王受封太子的仪典上,东丹元甫立正角落遥看俊美的兄长,笑得很甜。
帝王将一切事情交放给东丹师齐,挽着仲王妃的手远去离宫休养,远离烦心的国事、远离他不愿再多见一面的皇后。
终于,能够放下。
去享受他追逐了一辈子的“真”,享受……最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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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殿
东丹元甫的脸上漾着被烈酒渲染的红霞,摇头推开恶劣递来的酒。“唔……齐……我好醉,不能再喝了。”
靠肩而坐的人勾起东丹元甫的下颚,已是太子身分的东丹师齐笑得欢畅:“醉了才好,好操办哪!”
东丹元甫睁着盈满醉意的眸子,头晕不解地瞅瞅皇兄。“操?操什么?”
勾着下颚的手指直落在东丹元甫的腿间,钻入衣摆钻入裤裆,抠弄软绵绵的下体。
噙笑回答:“操你。”
下流的话让东丹元甫的脸更是红得彻底,“别、别开玩笑。”
“若我说这不是在开玩笑,你会怎么回我?”
勉强撑起最后一分清醒,东丹元甫的脸上满是苦楚,“齐……别这样……你这样会让我有期待,我……”
我只想守着你,默默地恋着你,说完,再也敌不过酒意,闭眼醉倒在皇兄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