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钗被他一说还真感觉偶尔一两只「嗡嗡」叫的蚊子实在讨厌,乖巧地点点头,回房洗澡去了。
范清池目送她消失在楼梯尽头,低头对邵云盈盈一笑,柔声道:「小丫头走了,有什麽机密可以对我说了吧?」
邵云挑眉扬唇道:「我能有什麽机密?」
范清池把下颌压在手背上,纯真地眨眨眼:「没有吗?邵家正统武学四叔那样的高手也能练得走火入魔,好奇怪哦。」
邵云摇头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是讨厌你。」
范清池见四下无人抓住他手,笑得很得意:「但你多数时候是喜欢我的。」
「你就自我陶醉去吧。」
「我的确是为你迷醉了,怎麽就这麽喜欢你呢?」
邵云轻轻踢了他一脚,低声道:「注意场合。」
「我是要你明白我对你的心。」范清池故作正经道,「我喜欢你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喜欢得让自己害怕,喜欢──」
邵云立即打断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在这把肉麻当有趣,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他走到客栈後院中的一颗大树旁坐下,范清池挨著他席地而坐,咧嘴笑起来,若不是有後脑勺,两边嘴角大概要顺利会师了,小云肯对他坦白家里的秘密,证明拿他当自己人了。
「无常刀法经常被拿来和铁家的乾坤刀法比较,也有人猜测过,是巫山派的无常刀厉害还是秋鸿山庄的剑法更胜一筹。当年四叔年少气盛,便在几个江湖朋友怂恿下来巫山找人挑战。巫山掌门深居简出,十二峰弟子个个清高,不欲搭理四叔的意气之争。四叔在巫山逗留了三个月,最後不知用了什麽办法,让朝云峰的一个弟子与他比武了,但是一百招之内就输给了他。」邵云嘴角含笑,眼中却有淡淡惆怅。
范清池介面道:「於是四叔就回家修炼,求胜心切所以走火入魔了?」
邵云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当然不是!四叔的确回去潜心练武,第二年又找这个少年比武,还是输给了他,这次用了三百招。於是他又回去苦心孤诣地练武,决心要胜过那个少年,第三年去,他就赢了。」
「那他老人家还走火入魔?」范清池忽而道:「你刚才骗小钗的吧?四叔的死另有原因?」
邵云摇头,苦笑道:「那个少年是故意输给四叔的,自那以後四叔往巫山跑得更勤了,不过他不再找那个少年比武,爷爷觉得奇怪,而且,他也想会会无常刀,於是他也悄悄去了巫山,到了朝云峰,在隐秘的松枝间,他看到自己儿子正在和一个少年亲热。」
这下范清池不说话了,楞楞地看著邵云。他想他终於明白了小云的悲哀,为什麽小云一直选择与自己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爷爷把四叔带回去关了起来,整整半年,等四叔再来巫山找那个人时,只见到他的坟墓。」邵云双手握拳,眼底有丝不易察觉的痛苦,「爷爷为了断四叔的念头,派我爹去跟那个人比武,并签下生死状,我爹『误杀』了那个人。」
他咬重「误杀」两个字,说完深深呼出口气,看著范清池,不再言语。
范清池抓住他冰冷的手,柔声道:「别怕,我不是那个人,你也不是你四叔,你爹看著我长大,不会下狠手的。」
邵云看著他眼中比炭火更温暖的光芒,继续道:「四叔回到家,不吵不闹,只是潜心武学,四年自创了一套剑法,竟然打败了爷爷,可那剑法是断情断爱的剑法,四叔在决绝惨烈的痛苦中大彻大悟,练成时五脏六腑俱伤,神仙也难救了。他去世前恳求我爹,把他葬在巫山,碑上不要立名,他再不想受邵姓约束。」
夜风袭来,素衣不胜凉,邵云瑟缩了下,范清池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喃喃地安慰:「不怕不怕,小云不怕,我是谁啊?咱们不会重蹈你四叔的覆辙的。」
两人枯坐在树下许久,相互依偎著仰望著漫天星辉。待露水快要打湿衣服时终於想起要回房。
范清池房间紧邻著邵云,寂寞地一个人躺了会,又摸到邵云床上,邵云背对著他不理他,范清池笑道:「你这也太不警觉了,要我是个采花贼怎麽办?」
邵云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道:「采花贼遇到我都得绕道而行,怎麽敢爬上我的床?」
「也有一两个意外的,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完嘴唇贴了上去,手脚并用缠住心上人。
「看来你真是来找死的。」邵云气息微乱,稍微推开他。
「裁云剑下无冤魂,今天我死也不做饿死鬼,先喂饱我再说。」发情的公狮子再次展开强烈攻势,霸道地含住邵云薄唇,撕扯他衣服。
「小钗在隔壁。」
「听到又如何?」
「现在不行。」
「我不做到最後一步,回去再洞房花烛。」
对话暂且间断,接下来便是亲吻、爱抚、呻吟、低叫,发泄完毕的两人拥在一起,良久後范清池轻抚著邵云长发,轻笑道:「你做人真是累,怕这怕那,今朝有酒今朝醉,纵然明日是一死,好歹没有辜负今天」
「我不是你,没你想得开。」邵云闭著眼睛靠在他怀里,纱帐内的两人都没穿衣服,纤长的四肢纠缠在一起,匀称的身体上散布著许多吻痕,淫靡而性感。
范清池轻轻吻了吻他额头,柔声道:「江湖也没什麽好玩的,你家偏要你这个活招牌行走江湖光耀门楣,也不心疼你这些年有多累。你为他们活了这麽多年,该为自己活了。」
邵云眼睫微颤,良久才道:「不是有你吗?开那麽多酒楼客栈,生怕我出去没饭吃没地方住。」
「原来你知道。」范清池笑了笑,心中柔柔的,揽在邵云腰间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