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母亲才知道原来是外公外婆又想念他,特地派人来接。
「可不可以不去啊?我舍不得小云。」小清池拉着母亲的手撒娇。
范夫人暗骂这死小子这么小就向外了,要离家舍不得的人竟然不是她这个老娘。这孩子这几年一直说喜欢小云,将来要娶他,到现在还不改口,她看看邵云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子八成是因为他漂亮就把他看成女孩了,再长大一点就会懂得男女之恋才是正道吧。
「池儿,外公外婆那么疼你,你怎么能违背他们的意愿呢?不去就是不孝顺,乖孩子怎么可以不孝顺?云儿也在这呢,你这做哥哥的可不能给弟弟做坏榜样。」范夫人微笑着哄儿子。
小清池看小云正瞧着自己,觉得母亲说的有理,只好点头答应。
范夫人欣慰道:「池儿真听话,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吧,外公外婆一定想早点见到你。」
邵云礼貌地道:「范哥哥有事,云儿就不打扰了,芳姨,云儿告退。」
「不给走。」清池一把抱住小云的细腰,「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还不陪我吃顿晚饭啊?」
「是啊,云儿难得来一次,一顿饭都不吃就走了,芳姨怎么对得起你这个小客人?」范夫人把小云从儿子手上解救出来,嘱咐下人多做几道菜款待自己的娇客。
谁知道吃过晚饭小清池依旧不肯让小云走,说自己有几个月见不到小云,有一肚子话要对小云说。倪护卫见他人小鬼大说的有趣,劝小少爷先留宿一宿,他先回去复命,明早再来接少爷。
晚上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为了方便儿子勤学苦读,范夫人在他床柱上镶了两颗夜明珠,这会儿他正好用来看小云。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小云问他,心里有些舍不得他走。
小清池一脸神秘道:「小云知道什么是夫妻吗?」
小云一脸茫然。
小清池得意洋洋地解释:「夫妻就是一起吃饭,一起晒太阳,一起睡觉,这些我们都做了,所以我们是夫妻,你是我娘娘,赖不掉了。」
小云不以为然道:「我跟大哥也一起吃饭、睡觉、晒太阳,难得我和哥哥也是夫妻?」
小清池想了想,搂住小云亲了一口,回答:「我听见厨房的吴妈告诉小翠说夫妻睡觉的时候要亲亲,所以你是我娘娘,是你大哥的弟弟。」
小云半信半疑。
小清池兴高采烈道:「你是我娘娘,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天天想我哦,我也会天天想你,我会很快回来陪你的。」
小云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道:「哦,我要等多久你才会回来?」
小清池抓住小云手道:「最多等月亮圆三次我就会回来,你要等我啊,我回来给你带很多好玩好吃的。」
三个月后小清池真的回来了,带了一大堆好吃好玩的给小云,亲自送到秋鸿山庄,小云乍一见到他很高兴,突然又想起什么,板起脸道:「你骗我。」
小清池见他不高兴,连忙抓住他的手道:「我没有啊,月亮圆了三次我就立即回来了,我想你了。」
小云撅嘴道:「不是说这个,娘说一男一女才能做夫妻,我们是两个男孩,就算一起吃饭,一起晒太阳,一起睡觉,还亲过,也不能算夫妻,只能是兄弟,你再说要我做娘娘我就不理你了。」
小清池不高兴了,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很委屈,刚回来就来看小云,小云还这样对他,一点都不体贴。
邵云回来后问过母亲,碰巧父亲也在,摸着他的头淡淡道:「没想到那小子小小年纪就会调戏我的孩儿,云儿和他交往下去只怕被带坏,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母亲当即劝说了一番,并再三嘱咐他,下次见到范清池一定要纠正,都六七岁的孩子了,这玩笑再开下去不好,于是教了他这番说辞。
邵云见范清池难过,心里也不好受,拉起他的手摇了摇:「娘说兄弟比什么都亲,你没有兄弟,我做你兄弟吧。」
小清池虽不高兴,但也只能接受,他怕小云真的不理他,所以以后都不敢说什么要他做娘子的话。他还是会来秋鸿山庄玩,也会邀请小云去家里,还会对着他漂亮的脸流口水,但是不会随随便便地亲他。他们都在成长,明白了很多道理,这亲吻再也不能玩了。
相安无事了九年,范清池想起七岁前的事,心里时常会涌起一种迷茫的甜蜜。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知道了两个男孩是不可能的,他生平最大遗憾就是他们同为男子,不能结为夫妻。
范清池想,如果没有那一次在花街柳巷的见识,他也许会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不会一颗痴心又扑到小云身上。
他十六岁就挑起了家里的重担,谈生意难免会去些风月场所,那一次生意谈好了,留下对方继续在温柔乡里缠绵,他先走了,不想经过翡翠楼的花园时,却听到一丝颤抖的呻吟,那声音像猫爪一样挠着他的心,明知道缺德,他还是循着声源缓缓走过去。
月影横斜,紫藤花架下是两个男人的缱绻纠缠。范清池震惊了,两个男人……他心跳如鼓,楞楞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无法挪动脚步,直到那两个人完事起身,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连忙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当晚,小云的音容笑貌盘旋在他脑中,怎么也无法挥去,他比任何时候都想念他,恨不得立刻去秋鸿山庄看他一眼,恨不得……把他压在身下,做那两个人做的事。
小云清亮的眼神在梦里灼烧着他,第二天醒来,发现裤裆处一片冰凉的黏糊,他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动弹,想了半天才起身换裤子。
第二天,第三天……往后很多个晚上,他都梦见那晚的梦,既羞愧又觉得对不起小云,如果他是女孩多好,一个十六,一个十五,按岁数,也可以成亲了呢。
被梦魇折磨了很多个晚上,他终于做出决定了,梦里都如此渴望的人,为什么不能抓住呢?没有努力过就放弃,他到死都会鄙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