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不懂师父的话,三年後他懂了,两个相爱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纵使师父不在他身边,也是爱着他的。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感觉有人出现在身後,烨淩好奇地回过头,三年了,这里只有他与师父彼此相伴,会有谁来?
见身後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人,烨淩却想不起来他是谁,「你是谁?」
他慢慢走近烨淩,「你还记得当年树下救了我吗?我就是那个人。」
经他一提,烨淩才回想起来,他是韩时予。
「——原来是你!」
韩时予眼中带着几分孤傲之色,「记起我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给你送五龙丹的。」三年前,他外出游历,不在阎罗门,根本不知烨淩带玥琅上山求药的事。
「五龙丹你带回去吧,我已经不需要了。」烨淩神情平淡,心里释然,或许这就是天意吧。韩时予竟是阎罗门主,如果当初他选择相信了韩时予,说不定师父还有一缕生机,可惜时光无法倒流。
「不需要了?」韩时予疑惑,「你不想救你师父了?」
烨淩不答,迈步走进一处离木屋不远处的洞穴,里面是一块千年寒冰,散发着丝丝冷意,以及冷冽的光芒。当年,师父说喜爱雪中红梅,他决定将师父葬在雪山时,无意中发现了这里。千年寒冰是天下一等一的宝物,活人躺在上面可调养伤势,死人躺在上面可保持肉体不腐。
雪丝如雪,貌如七旬老翁,脸上爬满可怖的皱纹,寒冰床上的玥琅不复当年出尘的风采,任谁也想不到此人会是独步天下的幽魂谷主。
韩时予跟随烨淩进入山洞後,看到寒冰床上的老人,惊讶道:「他就是你师父?」
「正是,师父在三年前就去了,你的五龙丹,我不需要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躺到寒冰床上後,尸体虽然没有腐烂,却在一天天中衰老。
韩时予打量一下玥琅,稍後笃定道:「不,你师父还没死。」
烨淩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他身子的变化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猜当年他只是假死。算你逗气好,误打误撞找到这里,为他争取了三年的时间。」
烨淩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声音压抑不住激动与欣喜,「这么说师父还有救?」
「不错。富年你救我一命,我承诺会答应你一件事。既然你来阎罗门求药,我自然说话算话。」韩时予走到玥琅身侧,从袖中掏出一瓶药,倒入他口中,淡淡道:「他毕竟假死三年,接下来,能不能醒就看他自己了,有空多跟他说说话吧。」
「谢谢你,韩时予。」烨淩眼中聚起雾气,对他感激不尽。
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有一份无法割舍的眷恋,玥琅便是他永生无法割舍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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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一定要醒过来……」指尖触上玥琅恢复俊逸容貌的面庞,烨淩低低的唤着,不肯放弃一丝希望。服下五龙丹後,师父身体的状况,渐渐有了好转,却不见转醒。想起韩时予说过的话,烨淩陪在他的身变,执紧他的手,不断与他说话。
「师父,还记得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是一把很漂亮的剑,我好喜欢……」
「师父,你说你喜欢雪中红梅,我在外面种了好多的红梅,我们一起去看好吗……」
「师父,你说我是个黏人的孩子,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一直黏在这里,不出山洞了……」
「师父,……」
每一句话都交绒着最真挚的感情,烨淩痴痴地望着他,讲诉着过去的点滴,只希望能唤起他的意识。
可是,玥琅依然昏睡,极度伤心之下,烨淩伏在寒冰床上,悲戚道:「师父,你为什么还不醒。我想你,好想好想……你已经睡了三年,我快支撑不下去了……」
「淩儿……」熟悉的嗓音如梦似幻地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宠溺。
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绝不是烨淩的幻听,烨淩瞬同惊喜的抬起头。
「师父……真的是你吗?」烨淩怕是幻觉,慢慢抚上他白玉的面颊,绝美的俊颜在千年寒冰的莹芒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指尖滑过高挺的鼻粱,完美的薄唇,烨淩看向他含着柔情的黑眸,这张面容是师父没错。
「师父,师父……」靠在他健硕的胸膛上,烨浚抑制不住的高兴。
「淩儿」玥琅如梦初醒地看着他,把他揽入怀中,捧起他的脸,薄唇怜爱的摩挲他的面颊,「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你一直在伤心难过。抱歉,我不是故意睡那么久的。」
强烈的喜悦流窜过四肢百骸,烨淩重新体会到了幸福的感觉,唇角拐起一个弧度,「师父,这不是梦,对吗?」这一切就像梦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对,这不是梦。我回来了。」玥琅柔柔一笑,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传达着刻骨铭心的相思之情。
指尖传来的温暖是那么真实,烨淩眼泪涟涟,可怜兮兮的趴在他怀里,「我差点真以为你死了,师父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