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摇头叹气,「老人家情绪起伏大,气血不顺,又因为近女色太兴奋,中了马上风,猝死没有救啦,请节哀顺变,为你的爷爷办後事吧。」
闻言,众人皆叹息,不管是谁,有人死了,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樓虎溢满热泪的眼珠瞪大,瞪得更大,不能接受这种结果,气到泪珠夺眶而出,禁不住大骂,「啥气血不顺,马上风?放你妈的乌拉屁!我爷爷一向身体硬朗,动作比年轻小伙子还利落,怎么会猝死?你这庸医,我砍了你!」
若不是凤隰抓住樓虎,大夫已成刀下亡魂。这吓得大夫同围观人群一样的鸟兽散,更是把黄福来与南华骇出冷汗!
凤隰抓紧住乱骂乱动的人,突然同情樓虎,低吼出声,「别这样,人已经过世,就算你杀掉大夫,你爷爷也不能活过来。」一不小心,被对方挣脱了,反而一刀劈过来,他来不及躲开!
「公子!」南华惊呼,目睹凤隰脸色发白,只差一根手指宽度,就被刀子砍中!
樓虎急喘,手握利刀,恶狠狠瞪着高他半个头的人,只要他动手,对方必死无疑,但是,他干嘛杀人?他跟他无怨无仇……
凤隰面对刀子,只听到耳朵充斥心脏狂跳的响声,心想把命丢在这里,比楼耀光中了马上风死掉还荒唐!忽然间,樓虎推开他,教他不明所以?
黄福来同南华赶紧将凤隰拉过来,护着国君离开山贼的房间。
樓虎对旁人视而不见,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不能思考,脑袋乱糟糟。再回到爷爷身旁,蹲下,伸手覆盖死者双目,「爷爷……」哽咽着,爷爷还在笑啊,怎么会死?他紧盯至亲家人,直到眼睛发酸,再也忍不住,「哇啊!」抱住尸体痛哭出声。
这么一闹,没人敢再靠近内院,老头的房间,只剩下孙子一人。李妈妈难得不收尾款,只想爷孙俩人赶快走,又不敢去催逼,就怕刀子招呼到她身上。「好端端的人竟然死在咱们这里……真是触霉头!这下好啦,客人全被吓跑,我看今天的生意不用做了。」她怨叹,身旁的珍珠和飞艳接触过死人,更是吓得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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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虎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害怕陪伴死人,反而希望爷爷只是累了在睡觉,等一下就会醒来。
深夜冷风吹过,引起枝桠晃动。
时刻不停留。
逐渐的,夜晚染上黎明色彩,缓缓,慢慢的,阳光出现,增加亮度,透入门窗。
盖了毯子的爷爷依旧没动过,而樓虎还是守在爷爷身边,整个人还是维持蜷缩,手抱两膝坐着的姿势。他没注意到天亮,只是不断呢喃,「爷爷你该活到一百岁……怎的现在就闭上眼睛……躺着不起来?你快起来……你说过要教我怎么使用虎之链……你不能食言啊!」伸手去摇动爷爷,没有回应,放了一晚的尸首冷冰冰,他更难过。
樓虎的每个举动,凤隰看得非常清楚,惊讶即便是恶徒,也有紧密感人的亲情?
许久後,爷爷还是躺着不动,樓虎不得不放弃。
凤隰见樓虎擦掉眼泪,起身离开房间,还撞到门边,像是没有回神?
樓虎深吸一口气,抹掉又落下的泪和鼻水,他大吼大叫,引来李妈妈,他要她准备供桌和线香,还要送来一付棺材,要最好最贵质料的那种棺材。
李妈妈呆住,立刻摇头拒绝,就怕触霉头,多秽气,要客人带走尸体,别在春宵阁里办丧事。不像昨晚,她今天有准备了,叫来十个彪形大汉做打手,倘若对方再闹事,她也不客气啦。
李妈妈的态度让樓虎火冒三丈,冷笑着要保镖全部过来,他拿起刀子,正好将一肚子的郁闷,都发泄到攻击他的十人身上!
凤隰看着持刀之人纵身飞跃,施展好功夫,亮闪闪的刀子舞成流光,刀势猛如虎,撩、砍、刺、翻身劈扫,不要多久,十个彪形大汉都挂彩了,有的胳膊中刀,有的大腿、身上被深划一道,全躺在地上唉唉叫,根本不是樓虎的对手。
这下子,李妈妈被沾血的刀子吓傻了,顿时变成缩头乌龟,砰咚一声,跪在年轻人面前求饶,求他别伤人,别为难春宵阁,别要棺材进来……
樓虎绷着脸,沉默更让人恐慌。
见状,凤隰不由得吸气。看样子,樓虎不能控制愤怒,再没有人出面管一管,这地方怕是要血流成河?
南华与黄福来一同瞅着陛下,就担心陛下又要多管闲事!
「楼耀光跟樓虎……都是公子要解决的山贼。」
「是啊。」
「既然如此,公子不趁着樓虎还没认出你的时候,赶快离开?」
「有道理,是该离开。」
「那么,公子还不走?」黄福来讲了几遍,陛下依然杵在原地?
凤隰是想走,可发狠的樓虎虽然压制春宵阁所有人,为什么他脸上尽是茫然无助,眼眶红红的,可怜快哭出来的样?凤隰无法就此离开,脱口说出,「樓虎与他爷爷的亲情挺感人……不如我们帮他处理完楼耀光的後事,再离开?」
为山贼头子处理後事……?!陛下突然冒出奇怪话语,又让俩侍从瞠目结舌,摸不着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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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虎手握刀子,怒不可遏,要教训胆敢惹他的李妈妈,拆了春宵阁。却在此时,又见到先前阻止他杀庸医的男人?
「你看起来不太好……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