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啦!」樓虎拒绝再听丢脸羞耻的事情。举起利刀,不知为何,竟然对温柔的笑脸下不了手?
他吓一跳,不愿去想原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撒回刀子,去长几旁边,打开钱盒,伸手一把抓了金元宝跟银两,又冲到男人眼前,钱通通塞入对方手中,吼出,「还你棺材跟客栈的钱,多出来的,你不用找给我了,当作是我回报你的人情。现在,钱已经算清楚啦,以後我跟你毫无瓜葛,你马上滚下山!」
他推开对方,却反被拉住胳膊,给出去的钱又回到他手上?「你干什么?」他不懂毕福来为何不收钱?
「债主是我在山下对你的守卫随口说的。其实我来找你,没有要你还钱的意思。」凤隰笑说,此趟前来的目的不是讨借款,而是,「樓虎,我来这找你,单纯是因为想念你,也想与你打个商量……」他审视对方表情,接着讲,「请你让我住在这山庄里。」
樓虎瞠目结舌,被听到更奇怪的话惊呆了!手一滑,拿着的钱全掉在地上,元宝砸中自己,痛得他抱脚直跳。
凤隰强忍着笑意,两手去握住对方的双手,靠过去,继续表明情愫,「经过了刺激又热情的一个晚上之後,我发觉,我已经转变性向,喜欢上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你,樓虎。」
「不、不要乱开玩笑!」樓虎一直处于惊吓状态。
被推开也无妨,凤隰还要说,「我很认真的,没开玩笑,樓虎,我喜欢上你了,我要住这里,留在你身边。」
樓虎张口结舌,惯于打斗杀伐,可对情啊爱的,却笨拙一窍不通,对待妻子如此,更何况是被男人告白爱意……「你脑子有问题!」吼声冲出口,怕了怪人,避得老远,对方还在乱讲话,还敢靠过来?他骂道,「不要再讲那天晚上的事……不准你说喜欢,不准留在这里,不准你再随便碰我!」刀鞘打开伸过来的手,顺势运用擒拿术,一下子就抓住男人胳膊,用力反转到背後。
「哎呀呀……痛啊,轻一点!」凤隰哀叫,为免就这样被架到山下,他忙回头对身後的人说明,「如果说,我有你一件很重要的宝物,是我在客栈房间捡到的虎之链,我拿它来交换留在山庄里,你能同意吗?」
虎之链?樓虎呆住,头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首领位子稳当了。
他急着要毕福来交出项链,毕福来说没带在身上,他不信,要搜身,毕福来竟是主动宽衣解带,脱个精光,他涨红脸,果然没发现项链,气得吼叫把衣服穿好。
为何老是碰上倒霉事?为何还要看见怪人?难道真要答应怪人留在山庄,才能拿回项链?搞什么鬼!樓虎一百个不愿意,可眼看着会议又将开始,让他陷入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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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及早选出新的首领,众人重回耀威堂,继续开会。
此时,大伙争相看着摆在案上、猛虎造型的黄金项链,更由追随楼耀光多年的几位元老,来鉴识虎之链,他们用刀砍它,把它丢入火中,又用了千年寒冰,几次测验下来,虎之链无丝毫损伤,反而较先前散发出更加亮闪闪的金黄光晕,吼啸的虎头更显威严。
元老们交头接耳,一阵歎论後,纷纷点头,有了共识,开口讲话,「这虎之链是真的,没造假。」
结果出来了,全场发出赞叹声。
樓虎大松了一口气,幸好找回项链,却又烦恼毕福来耍赖,硬要留在山上,不肯走!他忙摒除旁的,只专心面对兄弟们,朗声说道,「大家都看到我拥有爷爷的虎之链,现在,总该承认我是这儿的大当家?」视线巡过每张面孔,最後停在樓无旭脸上,「二叔,你认为呢?」
王麻子跟长须瞥着樓无旭的表情紧绷。
众目睽睽之下,樓无旭不能生气,反而得开口回答侄儿,「既然我爹把虎之链交给你,你理应是大当家。」
「好咧!」支持樓虎的人,老早等不及了欢呼。
一些墙头草也选边站,他们跟着欢呼,发现樓无旭的手下,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
陶大婶带着儿子陶三站在门口,终于等到结果啦,就爱樓虎赢了樓无旭,她高兴喊出,「我们给新的大当家备酒菜祝贺?」
众人乐得吃喝,大声喧哗,「大当家!大当家!大当家!」
一声强过一声的吵闹,惹得樓无旭火冒三丈,樓虎笑呵呵的嘴脸一再讽刺他。
父亲不选他继任首领,甚至将虎之链给了没把他放在眼里的侄子……指甲陷入握拳的掌心里,刺出痛,这屈辱,他不能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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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虎之链的福,凤隰才能成功留在大峰山,混得住处。
此住处远离当家首领和眷属,接近干杂务的低阶山贼住的地方。凤隰待的地方不大,到处堆放锅碗瓢盆、木炭之类的东西,再摆一个床榻更显拥挤,他却甘之如饴,推开窗,树林气息吸引他走到室外,不禁伸懒腰,呼吸一口,「山上空气真好呀,就是和王宫不一样。」
在他隔壁,放置马匹鞍具和饲料的木造小屋,是南华休息的地方。他见她不在屋里,就站在他的门外头,表情同之前在山下与他分开那样的,紧张兮兮,他笑说,「想不到我们俩这么顺利就混入虎爷的地盘,你该高兴才对,怎的绷着脸?」突地,她跪到地上,吓他一跳,出手拉她,她坚持不动,他急道,「你怎么啦?快起来|」
「陛下!」南华跪地不起,再也忍不住了,张嘴说出,「陛下定要来山贼窝,亲自探看虚实,南华理解,没有阻止;陛下顾虑黄福来胆小,怕会误事,要他先去找宋大人会合,等我们的消息再行动,南华也能理解,没有阻止……」
「可是,陛下不顾一国之君的重要与安全,不听南华劝告,撇下南华,独自上山,这个,南华不能理解。南华在山下等待的这段时间,不知陛下安危,感到非常恐惧,恳请陛下千万不能再丢下南华,倘若陛下一个人行动,遇到危险,遭遇不测……南华怎么对朝廷、对国家交代?」
侍卫尽忠,凤隰感动,可现下不宜行礼,他要她站起来。
南华不起来,坚持说道,「陛下一定要答应南华,以後绝不能再单独行动,否则南华有失护卫之职,只有以死谢罪!」配剑被山贼没收,尚有藏在靴里的匕首,抽出来,尖利抵在自己的脖子。
没那么严重吧?凤隰急忙抓住南华手腕,怕她一不小心伤到自己,赶紧答应,「好,好,我听你的,以後不会再单独行动,你收了匕首,快点站起来,别让人看见了!」
有了允诺,南华稍稍宽心,藏好匕首,终于起身,她环顾周围没人,「陛……」见凤隰表情,她立刻改口称呼,「公子,你说要查看此地形势,了解山贼的实力,再计划围剿行动……那么,公子打算留在这儿多久?何时去与宋大人会合?」
「何时嘛……说不准,我得再看情况?」凤隰知南华多顾忌,出声安慰,「你别操心,这次南下之前,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还有相国、城门校尉和将军,有他们帮忙看守王宫与安邑的戒备,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