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婶怒气冲冲,「你们都是一伙的,想来害死我儿子!」
「别再吵啦!」樓虎打断争吵,带着血丝与疲倦的双眼巡视每一个人,想帮陶大婶,却不能这样做。
逼不得已,他避开母子哀求的眼神,命令众人离开火烧过的地方,回去睡觉。他只留下自己的人手,协助狗子和阿丰处理尸体,有意见的,他一律不管,径自宣布,「放火这事件没有查明之前,必须让陶三活着,先把他关到牢房,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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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樓虎做了首领之後,自家人的问题频频发生,逐渐的,开始有人埋怨,怀疑樓虎的领导能力,加上一场火灾烧死两个人,还让凶手陶三活命,狗子和阿丰不能忍受,大家也在看樓虎怎么处理此事,这让樓虎背负更大的压力!
「樓虎当家之後,真是衰事不断啊。」凤隰轻叹。连他这个外来客,都能明显感受到樓虎处境困难,不免揣测,这山上有人存心要整樓虎?
谁要整樓虎?南华才不在乎呢,只在意陛下坚持要趁着天未亮,偷偷跑去火灾现场,还要打开未下葬的棺材?
有南华帮他引开守夜的山贼,凤隰才能安然进入被烧毁的房屋,他四处看过,奇怪没有碰撞凌乱的迹象?他再掀棺审视尸体,特别是仔细检查她们的口和鼻子,果然,证实了他的怀疑。
南华甩开守卫,赶回火灾现场,不想陛下再浪费时间,她出声提醒,「公子身躯尊贵,请不要在此地逗留,沾上秽气!」也顾虑守卫折返,她注意周遭,频频回头望陛下,好不容易等到他出来,却不是回住处?
她问他,不回去睡觉,还要去哪里?他笑着回答,去樓虎那边。
天又即将明亮……
连日来不能好好休息的樓虎,再度为着陶三而难以安眠。
习武室的烛台清出许多蜡堆,他不用再点燃新蜡烛,抬头就能望见窗户上有黎明的曙光。
替樓虎守卫的人又敲门进来,询问,「已经过了两个时辰,陶大婶还在外头,不肯走……大当家要不要见她?」
樓虎叹气,不能不维持先前的回答,「你出去告诉陶大婶,现在我要调查陶三的案件,不方便见她,你要她先回去住所休息。」
手下听命离开,樓虎可以听到门外有陶大婶的哭声和抱怨,他很不忍心,却必须坚持与她保持距离。
不知经过多久?吵声减低,樓虎大叹一口气,揉着发涨发疼的脑袋,身体很想睡,可意识却不愿休息,脑海出现一双一双直视他的眼睛,都在等着看他怎么当家!片刻後,手下进来通报,毕福来已经在门外头,要求见他?
这个时候,樓虎为许多烦人事情搞得心神不宁,不想再看到任何人。
手下也出去传达了,没多久,竟然又返回,告诉他,毕福来说:能证明陶三没有放火烧死人,请大当家务必接见……樓虎听到此言,先是一愣,旋即打起精神,不管毕福来的话是真是假?他急于开口,「你叫他进来!」
得到樓虎允许,凤隰让南华留在门口,自己一人进去习武室……
山贼首领的地方,同他之前来见过的没两样,倒是多出了几堆叠成高高的册子,没成堆的,全摊开散落在案上,几乎把长案和坐着的人淹没。凤隰瞥了其上的数字一眼,曾为商人的本能教他知道那些是帐册,想必樓虎不只要处理陶三的问题,还要烦恼自家人的收支?他微笑面对陷入困境的樓虎,问一声,「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我每天忙到没时间睡觉,当然会累。」樓虎脱口而出,忽地想起爷爷,不知爷爷是怎么做到统领一切,让所有人服从?如果他晓得继承大当家,要管帐,要处理兄弟之间的纷争,要得罪人,把朋友关起来……他才不要接下当家的位子!樓虎瞪着毕福来笑容可掬,没有丝毫威胁,他不自觉松懈了警戒,要对方坐下。
凤隰清开散乱一地的帐册,坐在樓虎对面,直视疲惫脸庞硬撑着精神,猜想这位山贼首领上任匆促,还没建立足够的效忠自己的智囊团,落到单打独斗的窘态?他笑着说,「现在,你应该很需要帮手,要不要我来帮你?」
听见此话,樓虎心中一动,记起春宵阁那时候,毕福来可靠,帮了他许多,没有毕福来,爷爷不会这么顺利的回家。现下,他又遇到困难,也许毕福来能再帮他一次……樓虎注视褐发男人,不啰嗦了直接问,「你说……能证明陶三没有放火烧死人,此话当真?」
「是真的。」凤隰微笑,靠近友善许多的面容,回答,「你跟我先去看一看尸体,我就可以向你证明,陶三是被那个长胡子的假证词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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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樓无旭笑着一杯饮尽,秋日骄阳洒到身上,舒畅啊,抚摸刚到手的万两黄金,回想昨夜,樓虎在兄弟面前手忙脚乱,失去威风,他心情更乐,呵呵大笑,「我那小侄儿没把陶三这事情处理好,当家位子也坐不久啦。」
赵明珠再为夫君斟满一杯酒,陪他共饮,也拿起黄金,喜孜孜的说,「等你当家,我要去买新衣服,买最上等丝绸做的新衣服,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要其他女人羡慕我!」
「好啊,就让所有女人都羡慕我的老婆。」樓无旭一把搂着妻子肩头,「等我当家了,你爱买什么就买什么。」拥抱妻子的时候,他正想着另一个女人,恨不得再去同她私会亲热。
「二当家!」
夫妻俩看见王麻子过来,问他有什么事?
王麻子回话,「大当家有令,要大伙现在就去耀威堂前集合,说要宣布怎么处置陶三……」
处置陶三?这么快?樓无旭一愣,没影响好心情,这就前往耀威堂,看臭小子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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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巳时,山庄的重要人物都来到耀威堂前方空地。
樓无旭看见跟随樓虎的白映雪,他与她的眼神在空中交会,随即带着赵明珠站到另一边。
长须和王麻子距离樓无旭不远,愤怒的阿丰、狗子,哭肿眼睛的陶大婶,从牢房抓出来的陶三,他们都一样,不懂樓虎为什么抬出死者棺材?还弄来柴堆,一只活猪,一只刚杀死的猪?
樓虎看人都到齐了,不由得望向身旁,白映雪依旧冷漠,竟是毕福来的笑容给了他安定!他朝毕福来一点头,手轻握胸口项链,深深的吸气之後,他放声喊道,「大家安静!」两眼巡视每一个人,简单说出要大家来此的目的,不多废话,他直接表明,「今天,我们就在死去的人,狗子还有阿丰面前,解决火灾的案子……陶三是不是放火杀人的凶手?这两头猪会告诉我们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