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虎不能昏倒,本能的用锁链挡住攻击,却又被一脚踢中腰侧,痛得他唉叫,怒瞪穿着狱卒衣服的樓无旭!
「樓虎侄儿,你想不到会是我吧?」樓无旭又用刀鞘痛扁对方,直到年轻的身体躺在地上无力招架了,只剩链条锵唧唧的作响,他才住手,拿起还没跌到盘外的一块肉,丢进嘴巴大口咀嚼。
官兵攻下九黎山庄,樓无旭忍着身体不舒服,跑到後山瀑布边的岩石堆,挤入缝隙中,等他再清醒过来,天已经黑了,他离开瀑布,逮住一人,问到樓虎他们被押往何处,再杀人,他穿上官兵衣服,蒙过别的士兵,摸着黑下山。
这几天,他都混在衙门里头,好不容易打听到白映雪关在哪里,他杀掉离开牢房去吃饭的狱卒,换上死人服装,顺利进来此地,想不到除了白映雪,樓虎也关在这?
樓无旭又朝试图爬起来的身体狠踹几脚,骂道,「臭小子怎的还不死?要不是因为你,我们的山庄不会没了,兄弟们不会被官兵抓起来!」
「呃──」樓虎只有倒在地上被痛揍哀叫的份。
白映雪睁眼目睹刀子就要出鞘,急忙叫喊,「二叔不要理他了,你快过来我这儿,快点放我出来!」
樓无旭为了美人而分心,想这樓虎随时能杀,不差一时片刻,他把刀放回腰际,跑向她,一串钥匙试了几支,终于打开牢门,「小心肝!」他亲热唤她,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见状,樓虎很难过。
「二叔……二叔……你害我好担心!」白映雪热泪盈眶,依偎着男人,她爱的男人还好好地活着,太好啦,可是,她嗫嚅,「二婶死了……」
「我知道。」樓无旭可怜妻子被杀,但也因此而松了一口气,想和映雪在一块,所以他才会冒险前来,他亲亲她的脸,又亲小嘴,告诉她,「我不想你落得跟明珠一样的下场,所以我要救妳出去,我的心肝,妳跟我一起走吧?」
「好,我们一起走……」白映雪点头答应,却瞥见浑身是伤的樓虎,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樓无旭也瞧见了,冷然哼一声,「心肝,你等我杀掉他,我们再一块走。」
「不要!」白映雪抓住男人,拉着他离开牢房,可他老是回头瞪樓虎,还甩脱她,她急忙再去抓着他,哀求,「我们赶紧走吧?二叔我求你了,你快带我走,我一刻都不要待在这种恐怖的地方!」
樓虎站不起来,只能听见链条、妻子与二叔的声音。
樓无旭被女人抓住,不太高兴,免不了怀疑,「你这么拼命的拦着我,该是不要我杀掉你的老公?」
白映雪怔然,诚实回答,「是的……二叔……我不想看见樓虎死掉……」她哽咽,「我们的事情……樓虎都知道了……他没有怪我……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啊……所以请你看我的面子……放过樓虎?」许是她敏感,隐隐的听到牢房外头有其他声音?
不是她敏感,樓无旭也有听到声音,难道其他人发现狱卒尸体,要进来查看?该死的!他瞅视哭泣的女人,又瞪向樓虎,陷入犹豫不决,随着外头声音越来越近,她又再三催促,终于,他悻悻然对着樓虎骂道,「臭小子,你他妈的走运!」
一脚重重的踹到樓虎胸腹,痛得体内脏腑移位似的难受,沉甸得无法全睁开的眼里,映出妻子样貌,她张嘴,好象对他说了什么?他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你别走……」昏过去的时候,只听到自己虚弱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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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无旭能找到监牢,摸清衙门的出入口和守备,也计算了逃走时间,但是,却没算好多带一个女人会浪费掉的时间,尤其是这女人动作特别的慢,简直就是碍手碍脚的大包袱。「快点!」一离开牢房,他频频回头望背後的女人,就怕她比乌龟的速度还要慢,拖累他,忍不住催她,干脆抓住她胳膊,奔往柱廊的方向。
白映雪晓得现在是逃命,所以不敢告诉男人,她身体不舒服,怀孕的事情也没说,她想等到他们安全,到了好环境,她再对他说……两脚下阶梯的时候,绊了一下,差点摔跤,幸好男人接住她,「不行……」她累得蹲下,气喘吁吁,「我跑不动了……歇一会……」
樓无旭忙把女人抱到暗处坐着,躲开衙门差役巡逻,他怕她耽搁时间,连他也会被官兵逮捕?不禁低吼,「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你再慢吞吞的,我就不管你,自己走了!」她被吓到,又哭起来,他忍着烦闷,出声安慰,「好啦好啦,别哭了,心肝,你再撑到门口,我在外头准备了马匹,你出去就不用再走路。」
白映雪只能点头,还没休息足够,又被男人拉着走。
俩人匆匆逃跑,还是被眼尖的差役发现,奇怪狱卒怎么带着一个女人奔走?「站住!」差役叫住他们。
白映雪听到喊声,很害怕,撑住身子跟着樓无旭逃跑,感觉身後有差役追上来,她见樓无旭拔刀,砍杀过来阻挡他们去路的差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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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人看见了,急急忙忙入内厅,找到南华。
夜晚,南华正在帮着宋献成了解山寨的资料,以及山贼名单。他们被来者打扰,听见报告,都震惊得弹离坐垫,奔往大门口。
门口增加仆役,灯笼照亮四周。
南华望着疲惫的马儿让仆役牵走,马儿的主人浑身血迹,被守卫搀扶进门里。「福来!」她冲向流血的阉人,他却说没事,血不是他身上的,都是陛下的护卫的血沾到他,他们帮助他逃走,他日夜不停,换过几匹马,几乎没睡觉,才能一路赶过来……她不懂,急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们在豫州……被木忠介的人马拦住……他们攻击……攻击陛下……宋大人的卫队保护陛下……可木忠介的人比我们的还多……他们要杀陛下……陛下命令我拿这个过来……交给樓虎……」黄福来紧抓紧着染血的锦囊,想起一连数天极其辛苦,没有好吃好睡,更忧惧赶他离开的陛下,有没有躲藏好呢?是否安全?他越想越伤心,「哇啊!」禁不住嚎啕大哭。
「木忠介……那个曾经受两朝百官敬重的司徒公……他要杀陛下?怎么会有这种事?」宋献成语调发颤,先前陛下还和他讲话,要他山贼的案子好好地办,如今陛下却遭遇劫难?
黄福来见过木家人攻击陛下的凶狠,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充满悲观,「陛下恐怕……恐怕已经……」
「不要乱说,陛下万岁长命,绝对不会发生坏事!」南华阻止阉人口出不吉利。
宋献成立即派人去联络援军。
南华很想立刻赶往豫州,可陛下有东西要给樓虎,她必须先带黄福来去牢房找人。
夜里起风,风声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