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小声点……”一旁的护士长神色紧张地眨眨眼，“这人可是去7号单间。”
“7号？那儿的床位不是空的吗？”小护士一脸疑惑。
“是空了一周了。”护士长朝走廊瞟了一眼，“但那人可不这么想。”
俩人说话间，秦亦真已经来到了7号病房门口，他在门外默立了几秒，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小药瓶，用拇指抵开瓶盖，仰头吞下了几粒红色药丸。
很快一股微妙的眩晕感便攫取了他的思想，让周围的一切都裹上了朦胧的雾气，仿若梦境。
秦亦真享受着头脑中噪音的轰鸣，抬手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你来啦？”林络靠在床头对他微笑，窗外映入的春日暖阳为他的细软黑发镀上了一层漂亮的微光。
“情人节快乐。”秦亦真走上前俯身吻了吻林络的额头，将手中的玫瑰插入床头柜上的花瓶。
“这花真好看。”林络伸手摸了摸殷红似血的玫瑰，“可惜装在瓶中的花终究是会枯萎的。”
他的指尖顺着花瓣的脉络向下滑动，最后触上花枝，被上面的尖刺划出一个小小的伤口。
林络眨了眨眼，将渗着血珠的食指伸到秦亦真面前，歪头说道：“我流血了。”
秦亦真立刻握住了那只白皙柔软的手掌，低头吻上那个被花刺划出的伤口，将溢出的鲜血嘬入口中。
“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个梦。”他舔舔唇上的血迹说道，“梦见我带你去城南公园踏青了，然后在公园中心的喷泉旁，你吻了我。”
“那是不可能的哦。”林络弯起了嘴角，抽回右手一把掀开被子，“你都已经把我的腿吃掉了，我怎么可能出门呢？”
秦亦真抬眼看向林络血肉模糊的下半身，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抱歉，我忘记了。”
“你明明说过要慢慢品尝的，结果吃那么快。”林络微笑着重新盖上被子，挡住了被血浸透的床单。
“我怕还没吃完就坏掉。”秦亦真安抚般摩挲着林络的侧脸，“不过我订的冰柜已经到了，应该没问题。”
林络开心地点点头，闭上双眼蹭着脸颊旁的手掌，就像是一只黏人的小狗儿。
“真，你一定要吃得很慢，很慢。”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绵软诱人，“这样你的痛苦才会变得很长，很长。”
“我会的。”秦亦真捧起林络的脸，吻上他冰冷柔软的嘴唇。
一阵和煦的春风从大开的窗口吹入，在秦亦真的掌心留下微痒的触感。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病床缓缓放下了双手。
“果然不够。”秦亦真自言自语着，重新掏出了口袋中的小药瓶。
这次他直接将瓶中剩下的药丸全部倒入了口中，苦涩味瞬间充满口腔，给迟钝麻木的神经留下阵阵钝痛。
耳畔的噪音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旋转，逐渐化作一个巨大的旋涡，向他张开血盆大口。
“真，我在这儿呢。”
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令秦亦真蓦然回首。
林络晃着血淋淋的双腿坐在窗台上，向他伸出双臂：“抱抱我吧。”
窗外吹入的微风弄乱了林络的发丝，却使秦亦真的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紧紧搂住了林络。
“真，千万不要松手。”林络在秦亦真耳边不断低语着，“就像你以前做的那样，牢牢束缚住我，让我动弹不得，让我无法呼吸。”
秦亦真感受着怀中的温热身躯，哑声答道：“那是当然。”
“我就知道你会的。”林络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双手攀上秦亦真的后背，缓缓向后倒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查房的小护士小心翼翼地探头朝7号病房里瞄了一眼，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难道已经走了吗？”小护士疑惑地推门而入，扫视一圈后关上了大开的窗户。
离开病房时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玫瑰。
“这花的颜色红得好奇怪。”她一边关门一边自言自语道。
“像血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