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他。”季桂棠嗫嚅了一阵,还是嘟着嘴嘀咕出了真心话,脑袋转到一边去。
这孩子气的话语让林宽有些哭笑不得。楚峣他也不喜欢,宋文轲他也不喜欢,真不知道有谁是能让他喜欢的。
“行吧,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会注意少带他上宿舍的,好么?但是今天其实我们也只是在路上偶遇而已,”他将晨跑的事情简单说了说,“今晚我请你吃饭,别不高兴了,啊。”
本来被林宽劝得有些放低姿态的季桂棠在听见晨跑的事情之后,瞬时再度吱起了刺猬毛:“真他妈的巧!”
他扒拉着门缝狠贴猫眼,盯着林宽匆匆回到自己宿舍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老子会信才怪!”
这个宋首长,不知怀着什么心,那眼神里都说出来了,也就这傻子看不透彻。
作者有话说:对宋首长身材有疑惑的小天使请看附图~~上图来自奇迹暖暖的尼德霍格大人,下图来自@司徒溟泠_花姨大大的同人图~~^^
☆、第十九章
见林宽将季桂棠攘出去关上门,仿佛自己被隔绝在了与他们俩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里,宋首长心里那是一阵寒风掀过,感受到了无数的凄凉。
手中的易拉罐被不自觉地攒紧,里面的啤酒基本没有被喝几口,经过这样的蹂躏,很快便成股地从罐口溢出来,淌在宋文轲的手背上。
被冰凉的液体一刺激,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抽出几张纸将溢出来的啤酒擦干净。
他和林宽才认识几个月?这所谓的“朋友”关系还是他强硬着要求来的,根本就没有建立在一定的交心基础上。对于许多林宽生活中的细节,也都是在两人一次次的见面中渐渐得知的,这样的来往——若要深究下来,实际非常脆弱。
时间是一枚很神奇的武器,祂可以加强你身上的防御力量,也能让你在积累不足的时候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无力。
他不是输给了季桂棠,只是败给了时间。而宋文轲甚至不知道如何弥补其中的空缺所带来的遗憾。
在林宽心里,只认识几个月的宋文轲当然比不上相处了几年的好朋友,这是毋庸置疑的。
比赛开场25分钟之后,曼联进了第一个球,电视里传来了观众的欢呼声,兴奋的球员在原地表演后空翻,宋文轲捏着易拉罐,面无表情地看电视里的人手舞足蹈。
***
林宽只和季桂棠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回了宿舍,他怕宋文轲会不高兴——况且对方是客人,被冷落了铁定会有想法,他可不是神,没办法兼顾两头。事实上,在今天之前,谁会想到仅仅因为家里多出来一个人,季桂棠便会如此忐忑不安呢。
唉,越想越头大。
他将宿舍门推开,看见宋文轲还在里面好好坐着,不由得松了口气,组织了一下措辞,便踱进去:“文哥,不好意思啊,我那个朋友不太会说话,他是无心的,并且也没有恶意,希望你不要计较……”
傻子才会相信那人没有恶意吧。向来风言风语的宋首长此刻却词穷了,对着林宽愣是凶不起来,估计要是他跟那个季桂棠一样嘲讽几句,两人的友谊也就此走到尽头了。故而他亦只是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嘴上极力表现出温和的态度:“没事,他可能是产生了什么误会。”
“呵呵……”林宽心虚地笑了两声,没敢应话,只想尽快将这场乌龙揭过去。
视线不经意扫过电视屏幕,他才记起刚刚两人还在看球赛,再瞄一瞄比分,居然已经一比零了。
“卧槽,曼联刚才进球了?”林宽哀号着扑到沙发上,再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全神贯注盯赛况。现下还是看比赛要紧,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宋文轲看林宽那慌慌张张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他探前身子将被挤得歪歪扭扭的易拉罐放在茶几上,问道:“你这有烟吗?”茶几上有烟灰缸,应该不用像在楚峣家一样顾忌。
“啊,有,”林宽从沙发旁的组合抽屉里抽出他最高级的一包软中华,递给了宋文轲,“直接在这抽没关系,桌上有烟灰缸。”顺便将打火机拿在手里,想给宋文轲点烟。
他的不良嗜好很少,抽烟充其量算一个吧,不过瘾不大,也就工作到很累的时候会来一根。
宋文轲点点头,接过林宽手里的烟盒,“啪啪”拍出来一根,捻在两指间,修长的手指挨到嘴边。林宽不经意瞥见对方常年用枪而在虎口聚集成的厚茧,凌厉的薄唇紧紧抿着烟口,仿佛在等待。他急忙打着了火苗。
烟草“嗞嗞”地燃烧几秒,很快出现了明黄色的亮光,弓着背的男人抬起眼盯紧了面前的人,漂亮厚重的双眼皮下覆盖着浓密而纤长的眼睫毛,漆黑的眼神深邃异常,好似在说着什么隐讳的话。
两人现在只隔着一拳的距离,前所未有地接近。
将烟头点着,林宽便退了开去,把打火机放回抽屉里,没再敢回头问宋文轲这烟怎么样。
不看不知道,近距离观察之下,他发现宋首长这张脸简直太好看了,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暴击。估计自己的耳根子已经红透,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恐怕就要露陷了。
他催促自己将精力放在球赛上。
一支烟很快被抽完了,室内弥漫着污浊的空气,宋文轲将残余的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他宋文轲会是一个轻言失败的人吗?无论是什么阻碍出现在面前,都只会让他越挫越勇而已。
只是现在,他感觉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