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光荣牺牲的那颗牙,林宽就直想跳起来朝着天边大吼大叫。
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但他终究没有那样做。
树要皮,人要脸。是他自己蠢,被人利用了,再宣扬出去,估计会被人笑一辈子。况且……不考虑这么多,到时候季桂棠一定是第一个冲上来怼他的。
从鼻腔里狠狠呼出一口气,林宽纠结着眉头把微凉的粥一口一口吃完了。
罢,这两个人以后都跟他没关系了。他只想过普普通通的日子而已,一点也不愿意被牵扯进这种伤神又伤心的闹剧之中。
***
接下来两天是双休。林宽算了算米缸里的米,觉得猫在宿舍里两三天不出门还是可行的,要是到星期一伤还没好的话,也只能向学校请假了。
虽说心里打算得好好的,但他从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开始,就颓废得连起床都废了一个多小时的劲,艰难洗漱完以后,连电视也不想看,神情恍惚地又躺回床上,拉好被子躺尸。
脸痛,牙肉更痛,肚子饿,又吃不了东西。
烦啊。
人在有什么病痛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睡着,时时刻刻都觉得很累。林宽下午两点半被饿醒,挪到厨房吃了点昨晚剩下来的粥,抽搐着脸继续睡觉。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熟悉的大喊传进他的耳朵。
那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只是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直到完整地传进林宽的脑子里。
“宽子,喂!你死了吗?!电话都关机了,我问过楼下大爷了,你根本没出去,快点开门!”
季桂棠敲门的频率很快。
林宽慢慢将眼睛睁开,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卧槽……季桂棠来了。
坐在床上犹豫了好久,敲门和呼喊一直没停,反而还愈来愈大,时不时还传来季桂棠和各种路过的老师闲聊的声音。
“啊!李老师你好,吃饭呢?没事,我找林宽,他半天不开门。”
“……宋老师您慢走啊,小心腿!”
“林宽,你快点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以他对季桂棠的了解,要是自己一直都不开门,对方估计就会一直站在外面不停地敲了。林宽快速冲到洗手间去,揭开纱布观察了一下脸上的伤。
根本没有好转,而且还更红更肿了。
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一步一挪地走过去开了门。
季桂棠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算得上狰狞,他坚持不懈地敲了十几分钟,门都快被他磕出个洞来了。
但是甫一看见打开门的林宽胡子拉碴、双眼通红,脸上还蒙着纱布的惨样,他还是愣了一下。
“谁他妈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
楼道里回响着季桂棠的怒吼。
林宽赶紧把他拉进屋子,顺便关牢了门。
“你小声点行不,全世界都知道了……”
他咬着牙含糊地阻止季桂棠的嚷嚷。
气得季老师举起手来就要打。
***
好不容易渡过了被严刑拷打外加“由里到外”地全方位检查所有伤口的劫难,林宽觉得自己已经快是一个废人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什么宋首长和姓楚的是一对,姓楚的贱人还为了刺激他找你当炮灰?!”季桂棠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茶几上,已然忍不住胸中滔天的怒火。
“宋文轲他应该不知道吧……”被揍得这么惨,林宽也不再称宋文轲为“文哥”了。
“他妈的,没了牙你怎么吃肉啊?他这下手也太狠了点吧,”季桂棠又让林宽长大嘴巴,仔细地看了看他嘴里塞着的棉花,“我跟你说,你不要怕他,他虽然是什么劳什子师长,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我们两个一起对付他,还不轻轻松松搞死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