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不假,季清白身为最为纯正的仙人,不晓世事,不懂变通。放在看他不顺眼的人眼里,就是快又臭又硬的石头,踏上去都嫌搁脚。若要说陷害谁,让谁来背黑锅,季清白数得老一,便没人敢认第二。
李霁又道:「要不是您这么单纯,也不会被这群人……」声音消失在晏清池的冷哼下。
晏、贺、白、司徒四人坐在他们身后的一张桌子旁。
晏清池正对着李霁,他一腿翘在凳子上,一手大拇指在喉间一划,比出个「说话小心点不然让你死得很好看」的示意。
李霁苦皱着脸,眼泪往肚里吞,身为那本仙侠书的读者,此次穿过来已好些年,他早把季清白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兄弟,如今见他身陷虎穴,还有狼群环伺,急得嘴上都要起泡了。
小和尚却老神在在道:「贫僧愚钝,见几位施主对青崖侠客也算真心,红尘滚滚、聚散离合,不如放下成见,也算一桩佳话。」
李霁见同伴窝里反,怒目而待,有晏清池的威胁,敢怒不敢言,只哼哼地道:「你一个和尚,懂得什么滚滚红尘,知道什么别离聚散!」
一个花生米砸到他脑门,晏清池嗤笑一声:「年纪一点点,说话倒不客气,你便知道了?」
李霁捂住额头,心中忿忿:你才几岁啊,古人成家早,要放在现在,才是毛头小子一个!
季清白浑然不觉几人的暗涌,冰冰然然地坐在那儿,总结道:「总之,若想引得天庭注意,需得接住皇脉的力量。若人皇的命运改变了局势,天上势必会有所行动。我即日便和贺准回他的楼泗国,探查一下其与悲喜教的势力情况。」
其余三人齐刷刷转头看向贺准:「什么?!」
贺准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是需如此。西边我熟,你们暂且在此等候,外人进的多了,会引起怀疑。」
白灵飞死死盯住贺准,金刀大马地坐在那,抿着嘴不说话。
司徒誉冷笑了一声:「呵呵。」
至于晏清池……李霁表示不提也罢。
总而言之,未打起来,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不愧是我季仙人,训猴的技艺日益飞涨。
白日当头,西北像个热带雨林。底下是荒漠,却到处是竹楼,藤蔓遮天。也不知这下干上潮是如何形成的奇观。季清白热得脱了外衣系在腰间,上身只穿着里衣行走。近来他的体质愈发接近人类,竟也会出汗了。贺准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汗湿的里衫,动了动喉结。
此去探得悲喜教现任教主是个激进派,打定主意要和楼泗国小国主势不两立。有了司徒誉和晏清池帮衬,贺准与季清白内应,好一番劝解才使他们同意握手言和。然而最令人头痛的还是晏清池的晏家军。江湖上的三大邪教集合边界一干小国,揭竿而起,意图攻占皇庭,杀死皇上改朝换代可不是小事。令人惊讶的是这一众人中还潜伏着妖魔鬼怪,平日话本中的精怪竟也的确平日出入,且确确实实谋划着祸乱朝纲。
按着晏家军的意思,实是应坐收渔翁之利,既灭了朝廷,报了旧仇,又集结楼泗国、悲喜教干掉邪门歪教,铲除恶贼。然而晏清池在大事上三观竟出奇地稳。倒不如说,他是最保留着晏家家训的人。往日收了朱煜城、开了十里客栈、建了黄泉教等等疑惑也一一水落石出。据他所言,他的目的只在让当日落井下石的几家小人家破人亡,纵与朝廷有深仇大恨,先皇死后便罢。家仇国难前,竟是顾全了国难当先。
至于当初帮着先皇安排一切的正侯爷顾清渊,他却一字未提,也没有列入灭门名单中。像是刻意忽略或遗忘了这个在世的最大干系人。
贺准让季清白趴在自己身上,握着他的腰肢将分身埋了进去。时隔多日,再次进入那温热玉软当中,发出一声呻吟。少数民族特有的香点在角落,盘旋上季清白的头发。贺准的大手抚摸着他敞开衣襟的白玉胸膛上,里衣被汗透,裹在小臂上,透明能看出臀部的肉色。
季清白双手交握按住贺准的胸膛,当日贺准将他抛出石室,自己留在里面冻坏了心脉,后来好一番救治才得回魂,正在此处。他的臀部上移,又缓缓坐在,贺准的大手摸上他的屁股,在两人交合处戳了戳。
季清白红着脸,冰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贺准喉中发出深沉的笑声,震得胸口起伏,让季清白打了个滑,一下子倒在了他身上。
季清白的侧脸贴着贺准温暖的胸膛,小穴被打桩似的剧烈耸动,他眯着眼,再爬不起来了。
贺准托着他的屁股,放在大手里握了握。他掰开季清白的长腿,拉开了一条放在身旁,就着敞开的蜜穴又好是一通狠捅狂入。直把季仙人弄得张着小口,冰冷的呻吟断断续续婀娜而出。
他捧起季清白的脸,一向无情的眼中温柔四溢,轻轻凑近,与季仙人口舌相交,缠绵地吻了起来。
只重利益的贺准神医竟抛弃了从小至大的立场,为了季清白规劝起了楼泗国与悲喜教守护朝廷,如何能说是个无情人呢。
白灵飞所在的正派也破例加入了维护家国的行列。是以前将军旧部、藩国楼泗国、原邪教悲喜教与绿林正派皆与朝廷众将士拧成一股绳。以御外敌。然现如今朝廷残破,几番皇子争斗、外加佞臣作祟,乌烟瘴气,国库亏空、兵力孱弱;正派又以南山派为主,各派分出一些人马,数量不多;悲喜教与楼泗国虽亮明了立场,然多年争斗,能出几分力实是难说。毕竟当年心心念念为了晏和玉的前国主与前教主一个死、一个疯,早已改朝换代,现任国主与教主也算仁至义尽。
国破家安在,晏清池穿上了旧战衣,额间一条红布在烈烈风中于脑后鼓动。他站在当年晏家军覆灭的城墙之上,望向无垠的远方。往事惨烈,着实称不上故地重游。三日之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季清白坐在屋内,对司徒誉说道:「其实你不必来。」
司徒誉问道:「为何?」
二人皆知,司徒誉乃风雨楼的人,风雨楼自古为中立派。此时为了他,踏入九死一生的境地,更何况,这些陈年旧事与他毫不相干。
季清白虽不答,司徒誉却懂得他的意思,他好笑地摸了摸季清白的脸:「你此时脑袋瓜倒灵光了一回。」若以前明白这些事理,恐怕也不会落得被人陷害剔除仙骨坠落凡间的地步,也不会进一步让自己占了便宜。
季清白虽不知世事,内心纯净,却最能感知冷暖。他自始至终知道,司徒誉是唯一一个完全对自己好的人。他黑溜溜的眸子看着远处,声音依旧冰冷冷的,却对司徒誉说:「若此役过后,你我侥幸未死,我便与你浪迹天涯,可好?」
司徒誉张着嘴愣了会儿,突然激动地握住季清白的肩膀:「两个人?」
季清白看着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