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崇回到座位上。
赵元贤沉默,今日,他没准备糕点。这些人的糕点,塞他的心。
事实上,今日的朝堂特别安静。李墨染天真无邪的那番话,的确已经传遍了,至少朝廷里,有身份站在这里的,半数人已经知道了。
说话的人大家都觉得童言无忌,但听着的人却心里十分谨慎。
“朕收到北戎王的信,我大召国和北戎一向友好,又缔结兄弟之盟,定下每两年一次的春猎比赛。而今次明年,北戎王说想要改变一下春猎的规则。”所谓春猎,便是一年之春的第一批打猎的时间。“往年都是两边派出最英勇的勇士,今年北戎王说,派出周岁十岁以下的小勇士,众卿家以为如何?”
第43章朝堂争吵
“皇上,这多危险。”马上有大臣提议。
文孝帝看了众人,又看向宇文霆:“左相以为如何?”
“北戎和大召虽一向交好,但北戎乃是小国,小国尚且有如此胆识,我大召若是不允,岂不是怕了他们?”宇文霆回答。
“右相以为如何?”文孝帝又问杨世庆。
杨世庆出列:“微臣以为宇文大人所言极是,认同宇文大人的观点。”
“既然如此,那么便按照两位相爷的意思,锻炼和培养小一辈的能力至关重要,可朕现在想的是,该派出哪十个人?”文孝帝问。
“安国公世子文才武略,该是第一人。”刑部尚书吕桦道。
“吕大人言之有理,太子伴读郑晖年,力气极大,据说射术不错,该当第二人。”工部尚书谢君豪道。
今日能站在朝堂上的,都不是傻瓜,两位的子嗣都是静王的伴读,而今开口便是安国公公子和郑晖年,郑晖年是太子侍读,而安国公公子昨日在学堂上的那番话,早已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所以吕桦和谢君豪冲着那两位去,分明是宇文霆的意思,谁人不清楚?
也有官员心想,宇文霆贵为左相,竟然跟个四岁的孩子计较,太不知所谓,但官微言轻,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安国公李修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皇上,能为国担当是我儿之幸,然墨染才四岁,就算到明年春猎,也才五岁,不足以担此重任。”哪怕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可四年的亲情不假,就算他宇文霆贵为左相又怎样?李家功名显赫,李家的孩子,轮得到他宇文霆来欺负?
所以李修相当不高兴。
如果他儿子有八九岁,今日吕桦提议,他不会说半个字,但才四岁,这分明是想要他儿子去送死,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但都是他儿子,老子还在这呢?这不是欺负人吗?
李家的富贵是从战场上打下来的,从来不靠他宇文霆,李家祖宗上战场的时候,他宇文霆不知道还在哪里,今日吕桦打狗还得看主人,这打脸的话说出来,便是和李家结了怨。
李修从来不是善男,就算他功名不高,老国公的脸,是连文孝帝也不会打的,先皇伴读,老国公乃其一,端磊乃其二,沈令言乃其三。
这些不知所谓的官员,忘的太快。
再者,今日吕桦明着帮宇文霆的话,便也是生生把李修推到了太子那边。
前生今生,已然不同。
“安国公所言极是。”大理寺卿郑探出列,“我儿既身在大召,为国效力自当应该,然安国公府上李公子年纪太小,实在不宜上春猎。吕大人此番话,莫是别有用心?”
太特么欺负人了,郑探不能自己的儿子辩解,却能跟李修站同一阵线,他儿子是太子伴读,今日吕桦欺负李家,谢君豪欺负到他郑家头上,不用说,阵线已划分,派系已成立。
他日朝廷,两派鲜明。
郑探可不是吃素的。
“郑大人不要血口喷人,李公子文采滔天,自小又跟老国公习武,这文才武略自当了得。”吕桦四斤八两道。
“李公子而今才四岁,但不知吕大人是如何知晓他自小跟老国公习武。”
“你……传言便是如此。”
“吕大人贵为朝廷重臣,传言这种嚼舌根的话,也能拿来在朝堂上忽略皇上,郑探自叹不如。”
“郑探,你敢?”
“吕大人乃正二品,下官乃正三品,莫非大人想拿官级压下品?天子脚下,朝堂之上,下官为国尽心,有何不敢?”郑探身板挺直,光明磊落的问。郑大人如此口才,怎么就生了郑蠢二呢?
“郑大人言之凿凿,本官甘拜下风。朝堂之上没有品级,莫不是郑大人嫌弃皇上给的品级太低?”吕桦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