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可怜可怜孩子。”
“这位老爷,给点吃的吧。”
“这位好心的大爷,可怜一下我的孩子吧。”
有些人坐在城墙边,有些人坐在大街上,有些人坐在客栈门口。
“去去去,别挡在我们客栈门口,我们还要做生意。”小二出来,把坐在客栈门口的难民拉开,动作虽然粗鲁,却也没有恶意。
“啊……”其中一个妇女滚到了地上,露出了她破棉袄里包裹着的孩子。孩子唇色苍白,再环顾其他难民,脸色都非常的差。大冬天的,吃不饱穿不暖,谁的脸色会好。
“吕管家,咱们带来的钱多吗?”安国公府产业颇多,几代积累下来的赏赐更是不少,再说子嗣又少,这钱不是李墨染夸口,还真的很多。碰上杨氏当主母之后,又是精明的主,这钱越来越多了。
“看少爷想做什么?”吕符回答。
“施粥。”
“能撑几天。”
“这就够了,吕管家,你带张铁黎去城外搭草棚。草棚搭的大一点,给他们一个休息的地方。”
“是。”
“少爷。”秦浩和元宝来了,他们刚才在客栈里打听情况,看见了李墨染等人过来。
李墨染点了点头,又看向秦浩:“可是打听到了什么?”
快到元宵节了,本来应该是很热闹的,可银州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也热闹不起来。
“水坝崩裂之后,县衙倒是第一时间安排了村民的迁移,有部分村民迁移到隔壁的村,但村与村之间,本身就存在着问题,一下子那么多村民过去,那些地方的村就不愿意了。而且就算迁移过去,如果没有那边的亲戚照应,也是无法过冬的,所以这几天冻死的人不少。”那是活活的被冻死,秦浩打听到的时候,也不禁有些难受。
“后来呢?”
“后来县衙安排不了人,请求府衙,府衙只是派了个人过来,却没有具体的行动。那些难民忍受不了饥饿,就只好去一些村里入室抢劫,结队去抢劫。县衙派官兵又镇压不住,县太爷也实在没有办法,情况就一直这样了,说是等朝廷的结果。”
“县衙处理不了有府衙,府衙处理不了有银州的刺史,这些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帮朝廷做事,该清理了。”
大召国除京城之外有十二个州,一州一刺史一监察史,州下有知府,知府下有县衙,水坝崩裂整整十来天了,如果不是李墨染亲自去过现场,根本不相信父母官竟然置之不理。
“百姓对县太爷的评价怎样?”
“没有怨声载道,听说前几天为了阻止难民结队抢劫,被砍伤了。
“哦?”李墨染站起来,“走,我们去县衙走走。”
“啊?少爷想做什么?”这个五岁的少爷,总能给大家意外。
水灾都这么厉害,百姓对这个县太爷还没有怨声载道,那么可见,他应该是个称职的官。
县衙的门前坐着很多的难民,看着满地都是碗筷和破衣服,这里曾经应该施粥过。而再看碗已经干了,这施粥也应该是几天前了。
李墨染埋进县衙的门槛,在里面的难民全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但任凭他们再好奇,也掩饰不了他们的虚弱。
“你们是什么人?”有官兵走了过来。
“县太爷呢?”李墨染问。
官兵把他打量了一下:“我说小孩,你来找县太爷什么事情?”看小孩身穿锦衣华袍,虽然官兵不知这料子有多好,但也看得出这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自然是有事情。”
“县太爷病还没好,在后院休息呢。”官兵谨慎道。
“带我去瞧瞧。”
“小孩,这可不……”
秦浩直接拿起剑横在官兵的面前:“我家少爷要见县太爷。”
“没事,告诉县太爷,京城派人来了。”
“啥?”官兵想了想,还是去了。
过了一会儿,县太爷从后院跑过来,那绑着白纱的手还掉在脖子上,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模样,身子挺瘦的,连官帽都来不及戴,官袍的带子也没系好,脸色更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