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快给我准备画架。”
年少的李墨染跑进雪花丛中,他拿着剑,突然舞了起来。他把李家枪法编成剑法,枪法刚硬,剑法却如行云流水,非常柔,然而柔中剑气却强势。
“真不像十一岁的孩子,是不是?”文孝帝已经能动了,来到离不落的身边,看着他用慈爱的目光,看向雪花中的小少年。
“嗯。”离不落点头。
“他是召国最珍贵的宝贝。”文孝帝回答。
“他如此骄傲,你指婚给召国太子,就算他贵为与帝一字并肩王,你却还是伤害了他。”离不落道,“待将来他长大了,召国太子需要子嗣了,你让他此情何堪?”
“这是他跟元崇之间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管不到了。”文孝帝却是淡淡的回答。
“你也许管不到,但我未必。”离不落的意思是,你死了也许我还没死。
文孝帝早已在生死边缘走过一回,自然也不介意离不落的语气:“那么请神医且好好看着,将来我的儿子,会如何安排这件事。”
“你似乎心里有了底?”离不落有些意外。
文孝帝当然知道。
如果李墨染跟他讲的故事是真的,那么将来名垂千古的,是召国帝皇赵元崇、和召国皇后李墨染。
子嗣和一统天下相比,又何足惜?
第67章岁岁年年
对于一个有雄才伟略的帝皇而言,与其说子嗣如何,的确不如一统天下和名垂千古来的重要。
文孝帝有这份霸气,自然也不是拘泥于形式的人。以后的赵元崇跟李墨染会怎样,反正他也看不到了。
他只想在自己能看到的时候,为自己最爱的孩子,铺一条最好的路。
“少爷,画架拿来了。”元宝边喊边跑向李墨染。
李墨染随手一挥,剑飞入剑鞘。
李墨染喜欢在雪天作画,尤其喜欢在雪天画赵元崇。
元宝和财宝备好画架,春夏秋冬四婢已经备好点心、茶水。春梅走向文孝帝和离不落,行了个礼:“陛下和神医可要边坐边看?少爷画画是即兴之作,但一旦兴致来了,得画上好几副。”
于是,文孝帝和离不落也因兴而坐了。
不得不说李墨染的嘴巴刁,四婢准备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从茶具到点心,都是李墨染的口味。比如糕点,入口即化,像雪含在嘴巴里一样。
比如茶具,有些年代了,玉质而成,做工非常的刁钻。
比如茶水,还没喝,光是闻着就觉得醉人。
“朕听说四婢以春梅为首,春梅果然是个妙人。”文孝帝夸奖。
春梅微微一笑:“女婢从小伺候少爷长大,只懂少爷的生活习惯,若是这些东西不合陛下的口味,还请陛下见谅。”
“这么说,朕还是沾了墨染的光啊。”文孝帝大笑。
李墨染每画好一幅画,元宝就铺上新的画纸,一幅接着一幅。
文孝帝和离不落都好奇,让春梅把画拿来看看。
可是等他们看到画的时候,又是惊讶了。李墨染画中的景色虽不同,但画中的人,却是同一个。
有琼楼玉台上的赵元崇,血色战甲凯旋而归的赵元崇,有睡在床上看似安详的赵元崇,还有皱眉批阅奏折的赵元崇。
但这些赵元崇,都不是十三岁的赵元崇,而是要更长大些、更成熟些。看似二十五六的年纪,因为画中人气势霸道,气质睥睨,绝非十三岁的赵元崇可以比的。
离不落不知道,可是文孝帝知道。李墨染画的,是那辈子的赵元崇。他来到这一世,年复一年的等赵元崇长大,成熟。
这份感情,太浓也太深。
文孝帝被李墨染的感情感动了,堵在心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很羡慕自己的儿子,也祝福自己的儿子,得此知己,人生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