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帝皇竟然在雍王面前如此讲话,是要逼雍王造反吗?
端磊和沈令言,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所以,雍王叔就把手中的兵符交给朕了,他说他手中的十三万兵马,随时为朕效劳。”
端磊和沈令言再次面面相视,接着沈令言道:“皇上,雍王手中的十三万兵马,都是跟着雍王出生入死来的,就算有兵符,也未必会听皇上的。”
这话说来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沈令言,他信眼前的帝皇,三年的效忠,沈令言对年轻帝皇的性格,大概也有了了解。他不重视繁文缛节,也不重视君臣之别,他重视的是朝纲、百姓。
“所以雍王叔把兵符给朕,是取笑朕吗?”赵元崇眼神一沉。
“那倒是未必。”端磊道,“如果是这样,他大可说兵符没带在身边,用不着如此犯险。雍王此人,很令人捉摸不透。”
“所以,朕只能静观其变?”赵元崇问。
原本只是试探雍王,现在倒是好,雍王直接丢出兵符,难题却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倒是未必。”端磊眼睛一转,一抹狡诈的光芒闪过。
沈令言对端磊太了解,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师的意思是?”赵元崇好奇。
“不管雍王给皇上的兵符意欲为何,皇上倒是可以利用这兵符来试探碌王和平王。”端磊说出心中的计划。
赵元崇一听,顿时所以的烦恼烟消云散了,之前他一直纠结雍王交出兵符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一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平王明日到达,碌王后日到达。朕想借这次的机会,直接告诉他们朕的决心,撤蕃是势在必行的。如果他们不同意……”赵元崇顿了一下。
“如果他们不同意,皇上打算如何?”端磊问。
“那他们的选择就只有造反。”赵元崇道,“对于造反的人,朕从来不手软。”看他处理宇文霆造反的时候就知道,一干人等,能杀都杀。
这句话,其实有些残忍,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封地本来就是召国的领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藩王没有野心,撤蕃又有什么关系?官位爵位还在,只是封地没了,兵权没了。高贵的身份还在,只是把住处从封地搬到了京城而已。
当然,有野心的就不同了。
“做大事者,当不拘小节,皇上英明。”端磊道,年轻的帝皇的确有魄力,可是,“众藩王若是联手,恐怕召国的内乱会非常严重。”
“就算召国的内乱严重,别国还有胆子在十国关系敏感的情况下,打召国的主意吗?”赵元崇反问,自信满满,“谅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是的,十国的和平即将扯断,哪个国家先动了心思,那么这个国家就是十国平分的囊中之物。
“皇上所言甚是,老臣没有结合当今天下的情况。”这一点,端磊忘了。
“但是……”沈令言道,“藩王手中的兵马加起来,如果跟朝廷对抗的话,长年累月的战争,最后苦的还是百姓。”
“这天下间没有不苦百姓的战争。”赵元崇回答,“取舍之间必须要有所牺牲的话,就必须果断的选择。”
赵元崇做事情,一向目标明确。
“而且,朕会尽可能的减少对百姓的伤害。同事提高藩王的利益,平衡他们的心理。”
“皇上不打算把他们传来京城?”端磊意外。如此,那撤蕃是?
“不,比如雍王叔用兵如神,镇守在封地的确适合。”
“皇上的意思是,藩王的封底要撤,亲王的爵位要留,然其位其职,就看他的用处?”沈令言问。
一语击中。
“不错,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赵元崇回答。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这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初用张甬承也是如此。
而今敢用藩王,就是不知,年轻的皇帝,何来这样的勇气。
不过,这句话听起来,真是荡气回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明君如此,贤臣何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端磊和沈令言,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