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整个训练营跑二十圈,这得是多长的一圈。
“诺。”队员们没有任何疑问,在军队,对长官的服从是必须的。
而端礼,神色有些歉疚的看着自己的队员,接着道:“等一下……李爷爷,国公爷,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次的比试是我自己力不从心,跟我的队员没有关系,要处罚就处罚我一个人好了。”
“处罚你一个人?”老国公的脸色沉了下来,“瞬息万变的战场,你能说处罚你一个人吗?端礼,老夫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就是这么跟老夫说你的责任你的但当吗?如果因为你一个人的失误,造成了整个军队的灭亡,你来告诉老夫,谁来处罚你一个人?”
老国公的声音严厉极了,在场的人跟着老国公那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发火。大家全都低下了头,不敢抬头,更是不敢再逆他的鳞,给端礼求情。
而正当这个时候:“报告。”有士兵在训练场门口喊道,打断了这压抑的气氛。
“什么事情?”老国公沉着声音问,在公事上,作为一名军人,他是严以律己的。端礼这种不负责的态度,让他觉得问题很严重。如果端礼不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知道他的品行如何,怕是也进不了这里。
“禀报国公,端相差人来传话,请端少将回府一趟。”士兵道。
老国公眯起眼。
端礼有些诧异,爷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传话了?好像自从他进了训练营,这几年来爷爷还是头一次来传话吧?
“你先回去吧,这几天都不用回来了,好好的想想这次的事情。”老国公道。
“诺。”端礼行礼退下。
端府。
其实最近,端礼的心情的确不适合在训练营,不管是看到郑晖年,还是没看到郑晖年,他的心都无法定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确需要时间冷静冷静。
回到端府,才走进门口,就被端相请去了书房。
“爷爷。”端礼来到书房时,端相正在写字。平日里没事的时候,端相喜欢练字,不为练字而练字,只为练心而练字。
“你来了。”看到端礼这么大大咧咧的闯进来,他也没在意。这个孙子,是他唯一的孙子,端家几代下来都是单传,这也是奇怪。不过虽然如此,端家每一代的孩子,都不娇养。特别是端礼,去军营上战场,甚至随时丢命,可是端磊从来没有阻止他。
在端礼的眼里,男儿志在四方,而国家需要时,当抬头挺胸,为国牺牲。所以对于这个孙子的选择,他的壮志,端磊是支持的。
“爷爷,你什么事情这么急,非得派人来军营传话?”端礼坐下,回到家里的坐姿,也没有军营里的规矩。
“你今年多大了?爷爷都忘记了。”端磊道。
爷爷这是干什么?端礼在打仗时脑子不简单,但在平时,也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所以听到端磊这么问,也没多想便回答:“二十了。”
李墨染今年十六,赵元崇十八,端礼二十,而郑晖年二十二了。他们这群人的年纪倒是也凑巧,竟然都差了两岁。
“二十了,也不小了,若是在寻常人家,都当上父亲了。”端磊叹了一声气,“你父亲和母亲不在身边,爷爷这几年又忙于国事,而你也经常带兵打仗,你的婚事就是这么被耽搁了下来。”
端礼心里紧张了一下,爷爷突然提起婚事,是为何事?这平日里不提,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提,端礼就算再简单的头脑,也觉得不正常了。再加上之前在越州的时候,李墨染还说过指婚的事情。
“爷爷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了,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没对象吗?”端礼嘿嘿的笑了几声。
“是因为李家的丫头吗?”端磊问。
“李家的丫头?”端礼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修家的丫头,后来嫁给了吕秀文,你不是喜欢人家吗?”端磊又道。
说起往事,端礼顿时双脸红了:“那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爷爷你……你怎么知道?”
“多久以前?这不才是去年的事情吗?”端磊哼了声,“瞧瞧你就这么点出息,喜欢人家也不敢开口,媳妇就这么被人抢走了。”
“爷爷,我都不记得这件事了。”爷爷怎么知道的啊?端礼心里很苦恼。
堂堂端相大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没说明罢了。
“不记得就更好,找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不求门第,只求人品。”端磊道,“说说看,你喜欢怎样的姑娘。”
喜欢怎样的姑娘?突然之间,端礼的脑海里,竟然想象不出姑娘的脸,接着闪过的是郑晖年的身影。
端礼赶忙摇了摇头,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对郑晖年有责任吧。
是的,他对郑晖年的确有责任。他们虽然是兄弟,但是又发生那样的事情,如果再做回兄弟,彼此都觉得尴尬,可是不做兄弟,端礼心里又难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要从此形同陌生,端礼无法接受,他甚至不用想,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爷爷,我暂时……暂时不想成家,爷爷怎会突然提起我的婚事?”这都一直没提起,今儿突然提起,让端礼觉得不适应。
“不想成家?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端磊接着又道,“最近满京城在传皇上要选秀的事情,你们军营里可能还没传到消息。皇上让京兆府尹把满京城待嫁闺中的姑娘名单拟一份出来,大家都以为是皇上要选妃,可其实不是。是早先郑大人求皇上劝劝晖年成婚,这不,皇上就有心了,打算把你和晖年的婚事,都给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