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郑晖年还没想到点上。
“郑大人向皇上提起了你的婚事,皇上想到了我也没有成婚,于是想在满京城待嫁闺中的姑娘中,选两门贤良淑德的为我们指婚。”端礼把端磊的话,转述了一遍。
“什么?我父亲?”郑晖年瞪大了眼睛,想起了近来父亲和母亲一直向他提起婚事,而他自己根本无心婚事,自从知道自己对端礼有某种想法之后,更是绝了他想成家的念头。
郑晖年性格十分的执着,如果心里想着端礼,却娶其他的女人,他这辈子也做不出来。只是没想到,父亲会去求皇上。搬出皇上,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那又如何?”心里虽然惊讶,但表面上,郑晖年还是面无表情,“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今皇上指婚,那是我们天大的福分,我先在这里恭喜端少将,告辞。”
“你这是什么意思?”端礼拉住郑晖年,声音不由的重了。“我跑来这里告诉你,就是为了听你说祝福的吗?”手劲很大,连郑晖年这种军营长大的汉子都觉得疼了。
不过郑晖年仅仅是皱了一下眉头:“那你是为了听我说什么?”郑晖年反问。
“你……我还不想结婚,难道你想?你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皇上指婚,说明你也不想结婚,不是吗?”端礼问。
“那又如何?你敢抗旨?”郑晖年冷笑。抗旨,真是天大的笑话,咱们那位皇帝从小跟他们一起长大,性格大家都了解,他的旨意,除了齐王之外,谁敢抗?谁能抗?
“圣旨又没下,何来抗旨一说?”端礼自小有点小聪明,比起郑晖年的直来直往,也许就是大聪明了。
“你想说什么?”郑晖年眯起眼,端礼的话,有言外之意。
“我想说,既然你也不想成婚,我也不想成婚,不如我们……”端礼的声音低了,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我们什么?”郑晖年的心一跳,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端礼的话,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我们……我去向陛下求赐婚,我们凑合着过一起,你觉得如何?我们身在军营,都喜欢战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又熟悉,如果将来有人找了心爱的人,那么再向皇上请和离,如何?”端礼说得小心翼翼,深怕又把郑晖年给得罪了。
其实也奇怪,端礼以前在郑晖年面前,那是十分嚣张的,何曾这样小心翼翼过,可是现在,他都觉得看到郑晖年紧张,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又得罪他了。
这种反应,也许他自己还没意识到。
郑晖年其实应该生气的,什么叫凑合着一起?什么叫找到了心爱的人再向皇上请和离?可是,郑晖年舍不得拒绝,他等了那么多年,小心翼翼的把心中的爱恋深深的隐藏了起来,这中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多么痛苦。
而现在,就算这是短暂的机会,他也舍不得拒绝,就算结果可能自己会受伤,他也舍不得拒绝。
所以几乎是想了一会儿,郑晖年就点头了:“好……但是我有个问题。”
“真的?”端礼眼睛一亮,心突然没理由的高兴了,“你是说你答应了?答应了就好,你说什么问题?”
“若是咱俩成婚,谁娶谁嫁?”郑晖年直接问。
谁娶谁嫁?这还需要问?端礼理所当然的想……可是对上郑晖年的眼睛,他说不出口心里的话。
端礼原本想说,当然是他娶郑晖年嫁……可是郑晖年漆黑的双眼看着他,这样的话,他真的说不出来。而且,谁娶谁嫁,根本不是那么重要。
想了想,端礼开口了:“我嫁……你娶。”
哦?郑晖年看着端礼纠结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笑。顿时,整个人的神情缓和了。原本冷峻的脸,现在有了温度,看似非常的和煦。郑晖年本来就长得阳光,这一笑,看得端礼有些闪眼。
“好,你去请旨,我娶你嫁。”郑晖年开口。不管结果怎样,而此刻有机会在眼前,他想珍惜,想试试看。
“我这就去。”端礼高兴了,跑着离开。
看着端礼的背影,郑晖年原本还冷静的眼底,流露出了几分感情,有些眷恋,有些不舍。在盛行男风的召国,其实并不需要隐藏感情,男男之恋很是正常,可是这个人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手足,是他的知己。如此,这段感情就不能表露出来了。
郑晖年宁愿这样不冷不热的相处,也不想有一天,他表白了,端礼拒绝了他,而从此形同陌路。
端礼从训练营出来,直接去了皇宫。
赵元崇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打算批阅完奏折去内侍省练几拳,没想到端礼来了。
“末将参见皇上。”
“你不是在训练营吗?这么匆忙的进宫见朕,所为何事?起来说吧。”赵元崇放下笔,靠着龙椅看着端礼。
奇怪,看端礼的神情有些愉悦,像是有什么好事情似的。赵元崇想不出,更是有些疑惑。
“末将不起了。”端礼咧开嘴笑,“末将有件事想求皇上,反正起了也得跪下,便跪着不起了吧。”
端礼的性格活泼,是小时候的李墨染最喜欢的,那个时候,端礼一心的对李墨染好,把李墨染当成自己的亲弟弟般,而李墨染对端礼好,把端礼的潜能挖掘了出来。
“既然如此,你便跪着说吧。”赵元崇也不勉强,由着他说就是了。
“我想请皇上赐婚。”端礼抬头,十分认真又严肃的开口,一点也没有刚才嬉皮笑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