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下半年的冬天,天降大雪。
还记得当年召国攻打临国时那场大雪,被大家都认为是天灾的那场大雪,结果,赵元崇利用大雪实行了诱敌计。
没想到今年的冬天,又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金碧辉煌的天朝皇宫,被掩盖在皑皑大雪下,这白色的地毯,甚是华丽。而今的这场大雪,在众人眼里,不再是天灾了,而是瑞雪了。
李墨染靠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大雪越下越厚,几名宫女在大雪中堆起了雪人,她们的嬉笑声在这庄严的皇宫,尤其热闹。
“在看什么?”赵元崇走进来,随手把身上的皮草披风脱了,雪花从披风上掉下来,在地上又马上融化了。因为房间里太温暖,就算开着窗户,里面还是充满了暖气。
李墨染没有武功,体力不似以前那么好,赵元崇怕他冬天会冷,所以整个寝宫都开了地龙。
李墨染回过头,对着赵元崇淡笑:“下朝了?”
李墨染从不上朝,只是赵元崇碰到朝廷中的事情,却是会和他商量,赵元崇他起得早,所以免了他上朝的必要。李墨染也乐得轻松,毕竟他懒散惯了,起得太早的确不喜欢。
“嗯,只是关于之前的清国、临国、厉国的问题还没解决,朝廷中众说纷纭,怕是连个点上的问题都没有谈到。”赵元崇每次说到朝廷的事情,总是头疼。那么多的官员,却是没有一个能说点有用的。
“也许,该换血了。”李墨染提议。
“换血?”赵元崇挑眉,“之玉有意见?”
“现在天朝朝廷都是原先召国的官员,就算你心中有天下、有天下的百姓,但是他们的心中没有。在他们的心中,自己依然是召国人,所以他们的任何观点,都是以召国人的利益为先。”并非他们不好,只是根深蒂固的想法,想要改变,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
“即是天下,朝廷当然是天下人的朝廷,而非召国人的朝廷。朝廷该开放科举,对天下人开放,并要招不同所属国的人,这样,才能换来新的立场和观点,才更加有利于国家的统一。”李墨染道。
“不错,如果朝廷只是召国人的朝廷,那么天朝跟召国就没有本质的区别了。”赵元崇高兴了,“这件事交给沈令言去做,之前的科举也是他举办的,做这种事情,他最拿手。”
“你总是这样欺负他。”沈令言怕是有的忙了。
“他有这个才能,不用倒是可惜了。”赵元崇不以为然。
李墨染只是带着笑,又看向窗外。
赵元崇来到他身边,双手圈着他的腰:“要过年了,明年之玉就十八了。”才十八啊,他们的人生,还很长很长。
“你也二十了。”李墨染靠着他的胸膛,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间,他在这个世间,已经过了十八年了。
仿佛所有的一切,还只是发生在昨天。
许是这辈子的时间过得太快,当一切都成为定局之后,他会常常回想那辈子,在自己离开了之后,赵元崇是如何过来的。
“才二十而已,我还会陪着之玉走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天下这么大,我们都没有走遍,以前之玉的时间总是不多,想着如何打天下,如何助我打天下,但现在不同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起策马奔腾看夕阳,一起去草原,很多的事情都可以一起去做。”赵元崇开始幻想那样的生活,太美好太美好了。
“这天下的事情还有很多呢。”李墨染提醒。的确是的,那样的生活太美好,可是在他和赵元崇之间,这种美好是短暂的,不能长长久久。
“我听说,有些官员提议选秀的事情了?”李墨染突然转了话题。
赵元崇一听,顿时笑了:“怎么?之玉担心我会选妃吗?”
李墨染不屑:“陛下想多了。”
“一点都不吃味?”赵元崇不信。
“一点都不。”李墨染十分肯定的回答。
“好吧,之玉如此信任朕,是朕的福气。”皇帝陛下的脸皮,果然比较厚,“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不会有子嗣。”
“那么你打算怎么选择太子?”李墨染问。
“之前向临国开战的时候,之玉不是提议了吗?从赵家的子嗣中选择,帝皇之位,该是能者居之。”赵元崇从来不是武断的人,“只是赵家的子嗣也不少。”
“让暗卫们花点心思就是了,反正孩子还小,指不定将来还有更优秀的孩子出现。”李墨染提醒。
“我这是急着想过我们的生活,不如年初我们去巡游吧。”
“巡游?”李墨染倒是很久没这么清闲过了,“你想去哪里?”
“原来的清国、临国的领地,总该去看看,这些领地都是直接被我们打下的,跟那四国不同。而且你不是说科举向天下公开吗?既然如此,就更该去看看。”虽然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可是在赵元崇的私心里,也是他和李墨染的天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