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会害死你——不行——”刚才是生死关头的应激反应,但只释放了一秒,就已经让边宸痛不欲生,要是持续释放,提高强度,那么攻击到别人的同时,离他如此之近的边宸,恐怕会第一个挺不住!
而这种能力,十九号刚刚获得只有几天的时间,他根本还没有熟练掌控,当信息素的威压达到一个致命的强度,边宸的生死也许就是一个瞬间的事情,他一点信心也没有,他怕自己会失控,他根本没有办法及时收手!
“不要管我,咳咳——继续!”边宸已经被催泪弹的气体呛得说不出话来,甚至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他只能展开手臂抱住十九号的腰,用头轻轻的撞他的胸口!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边宸努力的张开嘴巴,震动声带,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我从来没有后悔救你……我也从没有怀疑过你……我没有怨恨过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小白鼠……咳咳……我一直相信你……”
抱着边宸,十九号的眼前也一片模糊,对于催泪弹,他只是比边宸抵抗力强一点,并不是不受影响,在气体的刺激下,眼泪不断的涌出来,每吸一口气,呼吸道粘膜都像是被刀子刮一样疼,连他都忍受不了,可想而知,完全没收过训练的边宸此刻该有多难受。
然而这痛苦,却只是开端!
子弹、燃烧弹、催泪弹已经将岩石后这小小的地方变成了炼狱,这还不够,此时此刻,一枚高爆雷划破空气射过来,一旦炸开,飞溅出来的千万铁片将把两人变成血刺猬——
十九号已经别无选择。
边宸说……他一直相信他!
那么,他绝对不能辜负边宸的信赖!
十九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时,双眼漆黑而清澈,皮肤也没有变成青黑色,他的表情平和如常,仿佛致命的威胁不存在,而无形的生物电波,已经从他的大脑皮层释放出来。
那枚撞到岩石上,又弹了起来,眼看就要爆炸的高爆雷,就像是被一双拥有无穷力量的大手捏住了一样,金属外壳被高压捏扁,如一个废弃的饮料罐一样,落到了地上。
压强在蔓延,柔软的蒲草,也贴在了地面上,百米左右,那些疯狂攻击的武装人员在同一时间,感到神经麻痹,呼吸困难,最后跌倒在地,别说是继续开枪,连心跳都难以维系,他们的四肢扭曲,血液从耳鼻喉溢了出来,。
而身为威压的中心,边宸是第一个被冲击到的人,那种山崩海啸的恐怖力量,让他的血液都凝固了,滔天的巨浪即将拍下,渺小如他瞬间就会变成泡沫!
可是很快,另外一股力量,从他的体内生出,也许是大脑,也许是胸口,也许是丹田——那股力量并没有对抗,或者说,那力量根本与十九号的威压是同源,力量将边宸包围,将他变成了海啸中的一朵浪花,山崩中的一粒泥沙,他已融入无穷的力量之中。
边宸紧紧的抱住十九号,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他的感官无比敏锐,一切痛苦都在,可是一切痛苦又都不能把他伤害,终于,浮沉之后,归于平静。
边宸抬起头,缓缓的睁开眼。
火焰和刺鼻的气味都已经消失不见,对面那些武装人员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地上的焦痕和岩石上的弹孔昭示了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多么激烈的战斗。
十九号坐在他的面前,眼睛闭着,睫毛完全是湿的,有眼泪,还有一些粘稠的分泌物。
边宸紧张的握住他的手,张了张口,嗓子实在疼痛,好半天才发出声音:“蓝开……”
十九号反握住他的手,眉毛皱着,似乎想睁开眼睛又做不到:“博士……你……还好吗?”
“我……我……”边宸努力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他赶忙将随身带着的止血药粉拿出来,倒在十九号的伤口上。
忍痛能力超强,像是痛觉神经被摘除了的十九号,此时发出一声闷哼:“啊……有点……疼……”
这声并不惨烈的呼痛,却比最初被信息素的威压侵袭时,还让边宸痛苦,他双手环住十九号的脖子,一口咬住他受伤的肩膀,血液和泪水混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苦难的结束,但这一刻他只想紧紧抱住这个,他一直想靠近,却不敢碰触的人!
蓝开……蓝开……
边宸无声的叫着十九号的名字。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我是那么的喜欢你,喜欢到我不敢告诉你,我怕在你眼里看到哪怕一丝丝的尴尬与犹豫!
什么冷静淡漠理智的成功人士,全都都是骗你的,其实我只是一个不其然的动了心,彷徨无措的情感白痴而已!
“没事了……”十九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回抱边宸,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一百米……一百米……”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叹息声,边宸抬起沾满血迹的脸,发现杨锦阅竟然步履摇晃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刚才他一定躲在很远的地方,虽然也受到了信息素威压的冲击,但并不致命,此时走到了那些武装人员倒下的地方,看着一地狼藉,居然发出狂热的笑声:“一百米——你做到了一百米,你已经超越了父本,头狼培育计划成功了,我的坚持总算没有白费——哈哈哈哈——”
从被绑架开始,几天下来的惊吓、屈辱、恐惧、折磨、痛苦,在这一刻都转化成怒火,边宸一把抓起地上的枪,大步冲了过去,对着杨锦阅扣动扳机,可是枪里居然没有子弹了,他愤而拿枪托砸在杨锦阅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这是人种的革新——是我的胜利!”杨锦阅鼻子开花,满脸是血,居然还是不停的大笑:“GOS一定会后悔的,他们会重新接纳我,我是这世界上最出色的科学家——我创造出了这世界上最强大的生命体——我的亚当!”
“闭嘴!”边宸给了他一脚,扯着嗓子怒骂:“他不是你的亚当,他不是你创造的,他是蓝开,他有名字,他是他母亲生下来并抚养长大的——和你有个屁的关系,你这个神经病妄想狂!”
“你……你有什么资格……咳咳……”杨锦阅瞪着边宸,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淘汰种……”
边宸陡然瞪大眼,蹲下身一把抓住杨锦阅的衣领:“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