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一看脸都白了,“这么严重小史小史”他使劲唤着,眼露悲切。
正说着,几个提着药箱的御医才匆匆赶来。消息一层一层往上面递,等到楚文帝下令需要不少时间。
他们正要来寻指挥使。
指挥使一看到他们,心里一喜,忙将领头的御医拉到担架跟前。
“御医,快给小史看看,救救他”
然而担架上的人全身都是血,脸白如纸,他们把着脉,听着凶险的过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伤了内脏,淤血堆积,唉”
就是用药灌进去都没什么效呀。
“他还有气”指挥使大声喊道,“你们别摇头啊”
医官王大夫正要过来,可是见到御医他又犹豫了,听从人民医院回来的医兵说,为了那份同意书,伤患都到回春堂去了。
同行相欺,御医都束手无策,难道跑去说陆大夫也许能行
可那位副指挥使救孩子的过程他是看到的,实在不想让这样一个勇敢无畏之人死去,甚至连努力救治他都没有。
正犹豫着,他看到了宋衡。
御医的叹息摇头像一根根针扎在巡防营官兵之中,他们围了过来,这位副使虽然品级不高,可是却深得手下的敬重,看着他如今的模样,有的年纪还小的开始抽噎。
“来个人去跟弟妹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准备,小史尽快送过去,让他们夫妻还能见上一面。”
指挥使话一说完,悲泣之声再也抑制不住。
可忽然,一个冷静低沉的声音传来,“送人民医院,马上让陆大夫看看,或许还能救回来。”
所有人都转头看过去,却是宋衡。
“宋大人”指挥使愣了愣,他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还是抓住了关键,“您说小史还有救”连御医都是准备后事的口气呀。
“对,赶紧送过去,找陆大夫,他擅长看意外性伤害。”陆瑾常常挂在嘴边的奇怪用词,宋衡说出来一时还有些别扭。
“可是,人民医院要签一份奇怪的同意书,不签就不给治,如今病患都跑去对面回春堂了,他真的能行吗”一个送过病人的官兵大着胆子说道。
宋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勾唇说“那不是正好,没人在前面等着,一过去就能轮上,生的希望就更大一些。我家阿瑾我了解,不会因为我们这群当官的,就给插队。”
可是
“宋大人,那位陆大夫是从哪儿来的大夫,师承何处,下官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名医,可人若是送去救不回来岂不是耽误他与家人见最后一面,不妥呀”为首的御医忽然劝道。
“是啊,听说在附近开了一家医馆,想必就是这一位了,可年纪太轻,还是一位疡医,那就更加凶险了。”另一位御医道。
两位御医的话让指挥使动摇起来,宋衡没理他们,而是对指挥使冷冷地说“如果是我手下的兵,这会儿已经躺在人民医院里面。”说完,他就走了,一副爱去不去的模样。
宋衡的态度让巡防营我无措起来,毕竟这位大人不是信口雌黄之人,或许那位大夫真的能行呢
可御医道“不如下官再看一看。”
站在宋衡身后的王医官本要随将军离去,可听到这句话,他站住了,回过头对指挥使及诸位官兵说“那位陆大夫年轻归年轻,却是我家将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请他来的宋家军,为的就是让战场拼杀的将士多一份生还希望。江州水匪狡猾奸诈,我军受伤严重,却是陆大夫带着诸位医兵一个接一个动手术救回来。本该没命的士兵有多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宋家军们心里都清楚,我全军上下没一个不拿陆大夫当宝贝一样。你我都是刀口舔血之人,凶险不凶险的,这位副使还有比现在更凶险吗疡医怎么了,能救命你管他是谁呢”
接着不客气地对御医说“您能不能救,心里没底吗”
没有谁比宋家军更明白陆瑾的疡医医术,巡防营没见过陆瑾救人的时候,不相信他,王医官虽气愤但也能理解,可是两位御医明明束手无策却不让找别人来医,就让人不耻了。王医官随着宋家军多年,见多了生死却更珍惜生命,他是真为那位舍己救人的副使感到可惜,明明还可以再救一下的,若是在他们军营里就好了。
他说着一边摇头一边去寻他们将军,却听到一个大嗓门传过来。
“国舅爷,快告诉我,陆大夫在哪儿,裴将军让我带着爹马上来这里找他救命啊”
这话清清楚楚地传过来,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那是方家大少爷吧”
方家也是行伍之家,跟裴家结了亲,小裴将军的二嫂就是方家姑娘。
“他不在这里,沿着东街往下,去回春堂对面的人民医院,到了先签字,去吧。”宋衡的声音依旧冷清。
那方家大少爷是一点也不犹豫,“多谢”说着向宋衡抱了一下拳就带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