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疫病还是蔓延了呢?听说还没有药能够治愈。”
“陆瑾正在研制,可如果没有药,也不是没有办法,让患病者远离人群,死去、烧毁杜绝一切发病来源也可。所以请皇上下旨,一旦各处有发现患病者,需立刻带到隔离区,其他接触之人也需进入单独观察——不论是谁。”
宋衡最后的话让众人心中一凌,忍不住抬头望向楚文帝。
帝王握住扶手的手骤然缩紧,然后吐出一个字,“准”。
整个京城都在为疫病防治忙活开,这是一件好事。
官兵到处敲锣宣告,一旦有人发现呕吐、腹泻、发冷、昏厥的症状,一定上报,邻里之间互相监督,不要隐瞒。
接着街道角落,脏污集中之地也被填上了火碱水消毒。
短时间内虽的确没有发现患病者,可是却弄得人心惶惶,不知何时,百姓之中流传着一个说法。
“我家在京城都好几代了,从前朝开始,就没碰见过地龙翻身,而且还这么大,死了那么多人!翻身之后又下暴雨,如今疫病都起来了,唉,这多灾多难的,从来都没有过。”
“可不是,都说是老天爷发怒了,让咱们大楚不好过。”
“这是为啥,咱们啥也没做呀!”
“咱们小老百姓能做什么坏事惹老天爷这么生气?”
“你是说……哎,可皇上不是下罪己诏了吗?”一人低声道。
“下了的确是下了,可没用不是,这疫病不还起来了吗?”
“听说是心不诚,那位爷做了亏心事儿,忏悔不够诚心,老天爷不满意。”
“啊?那是啥事儿?”
“我在禁军当小统领的侄子说的,这事儿还挺麻烦,好几年前了,说是先皇最中意的是诚王爷,结果不知怎么的,给人改了,当今圣上才继位的。”
“你疯了,敢这么说!”
“嘿嘿嘿,大家都这么说,我也就随便说说,不是我编排的呀。”
“我也听说了,是这么回事儿。诚王府现在还被围着呢,好像要不好了。”
“原来这样啊,那该怎么办?”
“别瞎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诚王不是也过得挺好的,多大的冤屈啊,要引老天爷发怒。”
“唉,你懂什么,皇上刚继位的时候,你知道杀了多少大臣吗?我爷爷说,那菜市口的地儿都没有不红的时候,冤屈多大呀!”
“可为啥现在才降下惩罚呀?”
“唉,听说皇帝老人家不行了……”
“啊!”
“所以呀,要是一直不……那些大人们怎么说的来着,反什么正什么的,这疫病怕是没办法阻止喽。”
“天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疫病啊,染上了都得死啊!”
“是啊,那隔离区里常常有人死掉,然后一把火被烧光了,哎哟,太惨了。”
“烧光了,都不能转世投胎,我,我不能得病,皇帝老爷都这个年纪了,就干脆……那啥还回去也好啊。”
“屁嘞,那把椅子坐上了谁想让啊,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命那值得上那把椅子嘞。”
“夭寿啊!”
“别说了,别说了,官兵来了,都散了,散了!”
……
这些流言蜚语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起来的,百姓中、大臣中甚至是军队中都在窃窃交谈。
这疫病的发生不知不觉地便被归咎到楚文帝篡改遗诏,夺取本不属于他的帝王,从而引发上天不满的行为上。因非正统,所以楚文帝是为伪皇,不受龙气庇护,终将要驱赶出京。
而能够消除疫病的唯一办法便是将皇位让给诚王,拨乱反正。
这虽看似有理实则狗屁不通的谣言,经过有心人的手笔,让诚王继位的呼声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