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天书和公主的事情,是王爷到江宁之后才从八王爷处得知,他的本意并不为此。”赵奇垂下眼,“王爷他是来寻找失踪的世子的。”
“世子?”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难道那位世子尚在人世?
“我跟着王爷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从边疆到京师,从京师到襄阳,又从襄阳到这里。他做的每一件事情,我们这些手下的人都看在眼里。我赵奇敢向天起誓,他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国家百姓的事情。”赵奇捶着自己的胸口,眼中满是痛惜之色,“他为这江山失去了最爱的王妃和世子,背上了乱臣贼子的骂名,王爷不在乎身后的名声,可我们心里憋得慌。你们懂吗?”
“赵兄……”白玉堂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虽然他是故意激赵奇开口,可还是拉不下面子说抱歉。
“白玉堂,我知道你因为冲霄楼的事情怨恨王爷。”赵奇深呼吸了一下,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但那件事,不是王爷做的。冲霄楼原本是封赢金之卷’的工具,我等在襄阳苦守这么多年,就是担心有人窃夺。那盟书是我亲自放在南书房等你们去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让你们得到‘盟书在冲霄楼’的消息,等王爷带人回去救人的时候,冲霄楼的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金之卷也就这么失踪了。
展昭皱起眉头,如果真的如赵奇所说,那么襄阳王也是众多棋子中的一枚,唉……他无端又想起那只满是老茧、伤痕累累的手……
“那你们在江宁有什么发现吗?”白玉堂提起茶壶给赵奇杯中蓄满,坐下来悄悄握住了桌下展昭的手。
赵奇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们监视了李家和白家的宅子。”
“什么?!”白玉堂脑中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你不是说李家更有嫌疑吗?”
“白家同样有嫌疑,王爷从来不会出错!”赵奇双目圆瞪,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而且,白少侠你不想知道你大嫂的下落了吗?”
“你知道我嫂嫂在哪里?”白玉堂惊喜的问道。
“那等小把戏骗骗小孩子还行,在我们眼里就不值得一提了。”赵奇轻蔑的瞟了白玉堂一眼。
“请、告、诉、我……”白玉堂一字一句道,好吧,其实他也没说错,云翔不就是七八岁的孩子么……
“去你家宗祠看看吧。”赵奇起身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在桌之上转身离开,“你那几个堂兄弟真不是东西……”
“他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帮忙拦下来……”白玉堂瞪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道。
“好了玉堂,现在知道白夫人在哪里了,我们还是快点去救人吧。”展昭站起来,提着巨阙要往外面走。
白玉堂出来,吩咐候在一边的白禄照顾家里两个小的,好生款待后院的客人,便带着展昭往白家祠堂飞奔而去。
白家祠堂同天底下所有的祠堂一样,有着高高的屋顶、无窗的高墙和深黑色的地砖。这里除非年节,否则常年无人进入,那一排又一排的木制牌位终年散发着阴气,足以使最胆大的奴仆退避三舍
几只白惨惨的蜡烛亮着,是这阴森凄凉之地难得的热源,一位白衣妇人瘫坐在冰凉的地上,无力的喘息,白净的脸上满是冷汗。
“白樊氏,我劝你还是说了吧。”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坐在左首一把红漆木椅上,手上端了一碗茶,正悠闲的撇着茶沫。
“是啊,弟妹,你就快说了吧。你一个娇弱的女人家,较什么劲儿啊……”祠堂正中一把紫檀木椅上坐着的中年人瑟缩了一下,“早点说了,咱早点儿出去。这地方实在是太阴森了……”
白衣妇人慢慢的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
“大哥,你也知道,我是你弟妹。”她缓缓开口,声音很是微弱,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定,“你却伙同一个外人,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算什么东西……”
“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白修儒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赶紧把白锦堂藏起来的东西交出来,别给脸不要脸!”
“亲家你别这么大声,让白夫人再好好想想。”老者喝了一口茶,将茶盅放到案几上,好整以暇的说道,“都怪你们当时太心急,忘了将小少爷一起请过来,不过现在去请也不算晚,来人啊……去请云翔小少爷来,帮白夫人好好回忆一下。”
“是!”身边有人转身离开。
白夫人轻蔑的笑了笑,对白修儒说:“你们动我儿子试试,看来,大哥你的记性还不如弟媳我好啊……”
“这个……李老爷,这样,不太好吧……”白修儒唯唯诺诺的看了老者一眼,“听说白玉堂就要回来了……万一……”
“有什么好怕的……”李老爷微微一笑,“你一个白家的新任族长还怕一个外人?”
“你们说什么?”白夫人又微微喘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瞪着老人。
“白夫人,你就别忙着掩饰了。”李老爷打了个响指,一个衣着普通的老妇从暗处走了出来,“白玉堂根本就不是白锦堂的弟弟,也不是白家的人。你还指他救你们吗?”
白夫人眯起双眼,打量那个老妇人一眼,勾起了唇角。
“你这贱人还不快说!”白修儒有了靠山,嗓门顿时变得大了起来。
“轰”的一声,祠堂的大门被踢开,一个人被踹了进来,赫然就是方才领命前去捉白云翔的人。
“你骂谁贱人!”一条白色的身影飞了进来,恍若天神降临一般,“白修儒,你欠收拾了又?!”
第五十六章祠堂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