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河湟取得的成绩,也要让更多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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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机宜竟然能单骑劝降番酋?此事不亚于郭子仪单骑使回纥啊,小子定要让人刊在报上!”自唐介口中听到这话,韩邈也是惊异非常。这等传奇故事,原以为只能在话本里看到,谁能想到竟然发生在本朝,可不是要见报广为传颂了。
唐介微微一笑:“王韶此人颇有才干,想来也能再建功勋。替他扬名,也不为过。只是秦凤路的变化,何止于这十二万的番部?你那边榷法,可是起了大用。商税倍增,天子还说要在夏国、辽国边境设置新榷场呢。此法当年韩相公也曾用过,却不如你这改良后的法子。”
韩琦当年也是听从了韩邈的建议,新增边榷、市舶司,使得商税增加。然而唐介此刻提起,却不是为了替他表功,而是想为自己争功了。韩邈一听就明白了其中深意,更知晓了唐介的心思。
虽说是韩琦在朝中的奥援,但是唐介本人,此刻距离首相也只有一步之差了。若是能抓住这个改革边榷的功劳,让天子看重,将来升任首相也不是很难,他岂会放过这个机会?而在自己面前说这话,亦有拉拢之意。毕竟明面上,自己可是韩琦韩相公的人。想要放心来用,自然也要从他口中得些承诺。
微微一笑,韩邈道:“当不得相公谬赞,小子也是颇有些私心呢。毕竟家中行商,少不得也有些边郡的生意。”
他答的市侩,唐介听来却十分满意。这人并不居功,也暗暗表明了不论韩琦是什么样的态度,他都不会改弦更张。也是,韩琦如今又不在京,要寻也得寻个更稳妥的靠山才是。
捋了捋长须,唐介笑道:“秦凤路之变,也当让世人知晓。这功绩,可不亚于收复番部。”
韩邈也笑得一派自然:“相公说的是。不瞒相公,外子也买了不少国库券,还等着来年到秦州垦荒呢。若是秦凤路能兴盛,自是最好不过。”
听到他坦荡荡说“外子”,唐介的嘴角都抽搐了两下。然而一想到那小道献上的各式各样的东西,唐介又着实说不出话了。仔细想想,说不定凌霄子这个百宝囊,比他这个相公还要值得依仗呢。
看韩邈的眼神又略略变了些,唐介颇为友善的颔首:“老夫也要仰仗景声之能了。”
这样的人才,还是要好生笼络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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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这些私下的勾当,在《京报》刊登了俞龙珂归降朝廷的新闻后,《日新报》也很快跟进,开始长篇累牍的写起了秦凤路之变。
先是吹嘘王韶用兵如神,孤身入敌营,堪比大唐郭子仪郭令公匹马使回纥的壮举。随后又开始了秦凤路新垦的追踪报道,什么新式沤肥法的运用,三牛大犁的功效,比当年那些种田的小故事还要惹人心动。
河湟本就是《日新报》创刊后一直津津乐道的东西,现在看了一年,突然发现边郡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怎能不让百姓群情激奋?
一时间,茶馆酒楼皆论“河湟”。
“郭老令公的故事你都没听过?”茶馆里的老客,如今可是听惯了唐时故事,见人疑惑,立刻来做人师,“回纥可汗听人谗言,以为郭老令公身故,才敢跟着吐蕃一起犯边。谁料郭老令公听闻此事,单骑匹马入了回纥帅帐,亲见可汗。这下可把那可汗吓坏了,屁也不敢放一个,立刻退兵修好。见回纥撤兵,吐蕃心中生疑,也赶紧退兵,却被郭老令公发兵追击,斩敌五万,大破敌营啊!”
这人口才平平,然而一番话却听的人心驰神往。有人忍不住道:“现在王大将军也能单骑降番部,是不是将来也能大破吐蕃了?”
这河湟,打得不就是吐蕃吗?现在王韶弄出这么个好彩头,可不是破吐蕃有望了?
“那是自然!”说话者立刻挺起了胸膛,“没看报上说的,现在秦凤路都大大改观了,又收复了那么多番部,想来也该发兵征伐吐蕃,收复河湟了!”
这话顿时引来一片轰然应和。谁不想看到故地失而复得?若是能打,还能胜,才是最好不过!
倒有个聪明些的商人抚须道:“别说,看报上所言,这秦凤路垦荒进行的也不差啊。若是今秋真能丰产,买国库券的可就划算了!”
“啊?这跟国库券又有什么关系?”有好事者忍不住问道。
“当然有关了!十五贯一顷的田,天底下哪里能见到?现在秦凤路兴盛,又有击退贼寇,收复故土的希望。那券上的地,可不就值钱了?”那商人呵呵笑道,“我可是买了三百贯的券呢,这次也算发了横财。”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茶馆中顿时一片沸腾。
还有人泛酸:“有券又如何?管是什么人都能去秦州种地的?”
“不能去种,却能卖啊。就跟交引一般,将来总有人收的。”立刻有人答道。
一说交引,众人顿时都明白过来。可不是嘛!国库券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一张纸,能兑给朝廷,自然也能兑给商人。只看谁给的钱更多,就给谁呗。
这下买了质田国库券的人都兴奋了起来,只恨不能出声炫耀。秦凤路果真非同一般,能开出国债,任命王韶的新官家,更是非同一般。这日子,可不就有盼头了!
第142章
随着《日新报》的刊行,知道国库券涨价之事的人,难免也多了起来。当初可是万人空巷,排队抢券啊,散在市井中的国库券自然也不是个小数目。那些为了高出一厘的息钱,买了一年期国库券的人,此刻都捶胸顿足,扼腕不已。而抢到了二年期国库券的人,则一个个都抖了起来,直炫耀自己眼光卓绝,财运亨通,仿若那一顷良田已经摆在了面前。
这消息,很快也被米芾得知了。他当初可是买了三百多贯的国库券呢,就算大半是为了自己收藏,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连忙跑去了宝应观,寻甄琼商量。
“甄兄甄兄!国库券的事儿你听说了吗?”一进门,米芾就大声叫道。
虽说上次被人抛下,连象舞都没看成,多少让他有些生气。但是遇上关乎身家的大事,米芾还是能拉下脸,来找人打听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