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伐利亚有很多山,也有大片大片的森林。这成为了这处军事基地的最好掩护——足够偏僻也就足够隐蔽。上层的判断其实并没出现失误。这二十年中从未有敌人发现这里,更未曾有过敌人……直接来袭。
“他来了——他飞进来了!!快、快通知上面——快去请求支援!!”副指挥官人在德国却说着英语。这男人一边咆哮一边向后射击。他崩溃的和士兵们退后着。退后、退后——直到退无可退。
“什么——”
他惊愕的怒吼。男人瞪大了自己的绿眼睛。他回头一望……竟然是那贪生怕死的同僚们拉下了安全闸。他们将楼下的战士与他这个第二负责人一起关在了这生死线之外……在这瞬间,那苦涩的绝望填满了这男人的双眼,而愤怒的热血则涌上了他的脑子。男人嘶嚎一声,推开旁边的两个士兵,并且扔下了枪。
“天杀的魔鬼!该去死的外星人——”他崩溃了。“都tm给我让开!!”
说着男人就从战斗服的侧兜里掏出了一个手榴弹。他已彻底陷入癫狂,哪怕是身处都是同伴的狭窄走廊也不能让他有稍许的冷静。十戒的狂信徒拉开了引信——宁玉碎,不瓦全。
很明显,他打算和那外来者同归于尽。
士兵中有人发出了惊叫。怕死的已开始拼命向后方挤去。而愿意为组织献出生命的信者们则紧张的盯着他们的副长官,盯着对方那微微颤抖着的右手……
这气氛是如此的令人窒息。这氛围好似一场神圣的祭奠……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和任何人想的都不一样。那外来者,那超人……他并没被吓住,也没立刻冲上来。
那还在拐角处、还在他们视线之外的外星人开口了。
他说:
“哇哦。”
那声音平静异常。那声线非常年轻。
“那是个手雷吗?”
魔鬼的语气仿佛他们的觉悟不值一提。
“希望经此一役,不会再有人拿这个来威胁我。”
那外星人的语气冰冷而日常。
仿佛他们如此不值一提。
不知为何,这令那本已打算舍生取义的男人心中——冒出了比死更深的恐惧。这一刻的绝望才是真正的绝望,这一刻的绝望是……无望。
他发出了一声哀鸣。那声音悲哀而孤注一掷,甚至还带着莫名其妙的哭腔。
但他还是冲了过去。他冲向拐角处那蓝色的身影。他狠狠丢出了手雷。
这狂信徒、这恐怖分子、这凡人……如野兽般哀鸣着。如受害者般嚎啕着。
他看到那超人伸出双手,接住了那能杀死十几人的爆炸物。那外星人动都没动一下。任凭那玩意在他掌心爆炸了。
“boom!!”
…………
男人满眼泪水,男人由衷祈祷。
可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那外星人潇洒的拍了拍自己手心粘上的烟灰。那爆炸物没能留下除了灰烬和硝烟以外的任何东西。这感觉简直像是他试图用孩子玩的小摔炮来杀人……这让他如此滑稽,如此可笑。
他跪倒在地。哭得像个一无所有的孩子。他真希望自己已经死了。他真希望自己改变了点什么。
什么都好。
男人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中,透过眼泪,看到那外星人无奈的对他一笑。
“别害怕。”超人柔声安慰道。“别难过……这还只是个开始啊。”
克拉克理都没理这失败了的殉道者。他稳重的踏上台阶,看到那鸡群一般挤挤挨挨的士兵们。他迎着他们惊恐的视线,颤抖的呼吸。克拉克继续向前。
人群自动的挤压着彼此,为他让出一条道路。这一幕像极了摩西分海,但气氛却肃杀而滑稽。于是超人再次笑了一笑。公式但诚恳。接着克拉克点着了自己的眼睛,用热视线切割其那厚实的安全门。
“其实你们已够勇敢。”他出口鼓励。“上次我面对你们的人时,他们还有几个尿了裤子呢。”
氪星人浅笑着切割那大门。但却无人答话。因为最有信仰的士兵都已落荒而逃。
克拉克从门中切割出一个新门。他轻轻一推,让这有十厘米厚的混凝土块向后倒下……接着他挑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