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山看着他,想起了第二任师傅。
那也是个春节,山门里放了月余的假,不少子弟都欢欢喜喜的回家了。他那时候岁数也不大,二十来岁,再一次被这种欢喜场面刺激到,再加上有一些与他不合的子弟嘲讽他野孩子,克亲缘,于是去找他师傅哭诉。
师傅摸着他的头笑呵呵道:“虽然不知道你父母是不是喜爱你,丢下你又是否有什么原因,或者是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但是师傅喜爱你,难道师傅对你的宠爱,不足以让你平息这些冤屈吗?”后来,他就真的把师傅当父亲来尊敬爱戴,可惜师傅活的时间还没他的长。等师傅走了,他也从那种父母爱不爱自己的自怜情绪中走出来了。
这会儿听到这小东西说起他的父母,忍不住想这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东西,怪不得他父母会疼宠他,就算是自己看着他这幅样子都忍不住想要疼宠一下了。
“你莫要着急,”他缓了声音,抬起手指轻轻抚摸着小东西的头,柔声道:“我会想个办法,最起码也要让你坚持一封信的时间,嗯……待我好好想想……”
钟玉麟抱着他的手指头轻轻摇晃,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陆公子,你一定要帮帮我呀。”那小眼神,小表情,小动作,和奶味十足的声音,顿时萌的陆千山肝儿颤。
哎哟要了老命了,他以前在末法时代知道萌文化的时候还有些不屑一顾,如今总算知道为什么萌也会成为个文化,这实在是,实在是……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欢啊。
钟玉麟一看陆千山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一定会帮自己了。他小时候平时调皮捣蛋惹了祸,就是这样对付自己母后和父皇的,十有**会被放过,或者撑死得到一顿不算严厉的训斥。不过等他逐渐大了,也会帮着父皇处理一些事物的时候,这一招就很少用了。有一次父皇还跟母后抱怨自己不可爱了,不像小时候讨人喜欢了。
那不是废话吗?他如今身长玉立,肩宽腿长玉树临风英俊非凡,哪里还做得出那样扭捏作态的样子?
不过现在……哎,形势所逼,不说也罢,说多了丢人。
陆广明把做麦芽糖的方式都告诉了王金柱和村长,他是个老实人,陆千山跟他说做糖的方子一点儿都没保留,甚至还订好了时间愿意过去帮忙做,让他们学习。
赚钱的法子谁会拒绝?王金柱和村长也知道今天陆广明一家子跟镇上集市卖糖来着,还想着人家现在总算是有点儿能耐了,以后绝对能把日子过起来。可是谁知道这陆广明竟然把方子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们了。
“我家山山说,有钱一起赚才好,而且以后也要多仗仰柱子你和王老叔了。”他不太会说话,陆千山怎么教的他怎么说。
王金柱和村长尝了他带过去的糖,沾了芝麻的酥脆香甜,不沾芝麻的还有豆馅夹心,或者带了漂亮的颜色,做出来的糖果一颗颗漂亮极了,让人见了就想吃。也怪不得在镇上卖的那么火,他们看得时候,那摊子前面围了不少人呢。
王金柱道:“什么仗仰不仗仰的,都是一个村儿里的人,平日里你帮我我帮你,遇到麻烦哪里能不搭一把手?如今你把这赚钱的法子都告诉我跟老叔了,我们感激高兴还来不及呢。”
村长也连连点头,有了这个赚钱的方子,就算他以后不当村长了也不怕什么,手里有了钱自然会有人来维护帮忙,还愁什么村长之位?
当然,能继续当村长那就更好了。
陆广明又把人带回自己家,手把手教了怎么发麦子,忙乎到大半夜那俩人才走。
村西陆家闹完那一场又歇了下来,红娟说是因为秀才公发了一顿脾气,说这屋里成天嚷嚷闹闹,让人无法静下心来读书,无法读书,年后春闱怕是要考不上了。
这一个考不上可吓得全家都禁了声,就算是陆张氏想要发作谁,一想到自己大孙子也只能咽下。她哪里憋过这么长时间,眼瞅着眼都绿了。
等陆广明又做出不少糖果的时候,小年到了。
小年正好也是个集,两口子又去跟王金柱借青骡车。这次王金柱家跟村长家也做了不少糖果,他们到不打算跟陆广明占镇上的份额,两家都有骡车,于是想着把陆广明放镇上,然后结伴去县里的集市探探水。
不过这次陆千山没跟着去,反而让周氏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和嫂子曾红梅一起去,那镇上的集市实在是太小,能买的东西也少,他没兴趣再逛了。而且外面天寒地冻的,不如留在家里在热炕头上修炼重要。
而且他这几天也没闲着,把钟玉麟颈后那咒符描画下来,各种推演,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让钟玉麟暂时变大的办法了。
其实这个办法若是在月圆之夜使用更好,但是他们错过了之前那个月圆夜,第二个月圆夜还要等上大半个月,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钟玉麟焦虑的不行,小胖脸蛋儿也眼瞅着枯萎下来,大眼睛里的神采也都黯淡了。
不过就是一点点修为……陆千山有些舍不得,可是转念一想这聚灵符都是人家身上的玉贡献的,他废的这点儿修为以后早晚要找补回来,或许能更好。想到这里,也就没那么心疼了。
陆千山打开炕柜,从里面拿出个盒子,盒子里放着那些金珠子和一些玉扣子。这玉扣子还是从钟玉麟衣服上拽下来的呢,算是物归原主了。
钟玉麟看见玉扣,表情有片刻的扭曲。他突然想到自己人是在这里了,可是陆千山就带回了自己的里衣(因为腰带没看见),自己后面跟着的那些暗卫如果看见自己留在地上的那堆衣服,翻来翻去什么都在,就是里衣没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当朝三皇子穿着里衣失踪了!
当朝三皇子穿着里衣在冰天雪地里失踪了!!
当朝三皇子穿着里衣在冰天雪地的深山里失踪了!!!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他用力抹了把脸,捧起一颗玉扣子,想着这扣子还是母后得了几块好玉,除了做了玉佩之外,边角就都磨成了这样的扣子给他使。所以虽然只是扣子,但是入手温润如羊脂,质地相当的好。
陆千山十分舍不得的拿了几颗玉扣子,在炕上摆了个阵法,中间放了用朱砂写的黄符,让后把钟玉麟放在符上,“把衣服脱了。”
钟玉麟攥着自己的衣服,惊恐的看着他。
陆千山道:“快脱,否则变大了就把衣服撑坏了。你本来就两身衣服轮换着穿,撑坏了这一套可就没别的衣服了啊。”
钟玉麟纠结的脸都红了,颤巍巍的小胖手解着衣服带子。在一个单身小哥儿面前宽衣解带真的要比对方给自己洗澡擦屁屁还要羞耻!
不过洗澡擦屁屁都做过了,不过就是脱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