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远只字不提,大概也是不想让他压力太大。
想清楚了这些,林平之心里又酸又甜,忍不住一脚轻轻踹到叶云远小腿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一脚实在跟猫挠也差不多,叶云远讨饶似的笑道:“是是是,这事是我不对,我说的晚了。”
两人打打闹闹着走远了。
……
这边,顾无忧顺利的在酉时前给排队的病人开好了方子,也不管叶云远的摊子,就任它那么孤零零的摆在那里,与花满楼一同往福润楼去了。
这酒楼生意火爆非常,一楼大厅已经几乎无从下脚,雅间更是一座难求,须得提前一天订下包房才是。如果不是顾无忧他们赶得巧,正有一人退了雅间,林平之又是福威镖局的大少爷,只怕今日这顿晚饭他们是吃不成了。
别的不说,这地方装潢倒是不错,雅间的隔音也很好,几人将门一关,外面嘈杂的声音瞬时就小了许多。
菜是林平之早就点好的,几人一上桌,一碟碟美味珍馐就如流水般送了上来。林平之想到他们是来福州游玩,还特意点了不少这边特有的菜色。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大家边吃边聊,便不由得又说到如何告知林镇南夫妇他们儿子出柜了这件事上。
花满楼温声道:“此事急不来,须得徐徐图之才是。”
顾无忧看着花满楼,颔首道:“先将我们的事透露给他们一些,也好让他们有个准备。”反正他和花满楼都准备成亲了,到时候势必要让整个中原都知道此事,如今先告诉给林镇南夫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云远对他二人拱了拱手,感激道:“多谢。”
四人又就着这事谈了谈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打定了主意,便一同回去了。
林平之今日订酒楼时便已让人回去给林镇南夫妇报信,告诉他们晚上拉着叶云远请顾无忧和花满楼吃饭去了。林镇南夫妇还心想林平之与叶云远的感情实在是极好,连新认识的两个朋友都要拉着他去见一见。
待四人回来时,林镇南和王夫人还未休息,林平之大步走过来,喊了一声:“爹,娘!”
王夫人喜笑颜开,将林平之拉到自己怀里,细细问了一通晚上吃的如何,玩的怎样。
林镇南眼睛尖利,看见叶云远与顾无忧花满楼交谈中神色热切熟络,不像是刚认识的朋友,心里这便有了个猜测:“归元道长,花公子,莫非……”
花满楼温声道:“不瞒总镖头,叶云远正是我们来寻的那位朋友。未曾想到他竟就住在这里,实在是巧得很啊。”
林镇南这回是真的讶然了。他从前只将叶云远当个游方的大夫,虽然隐约知道他武功不弱,但也不知他怎么会和顾无忧花满楼扯上关系。
毕竟他们可不是陆小凤楚留香那样朋友遍天下的性子,若是能让他们当做朋友,还特意来寻的,本身也一定有什么出众之处。
如此想着,林镇南就不禁将叶云远的身份在心里提了一提。
顾无忧和花满楼眼见目的达成,也无意多做久留,顾无忧道:“天色已晚,不好打扰,告辞。”
林镇南忙笑道:“无妨无妨。下人们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二位直接休息就是。”
叶云远对林镇南躬身行了一礼,温和的打过招呼,眼神不自觉的在林平之身上一晃而过,也离去了。
他这一眼看的似是隐晦,可林镇南是什么人,眼力极好,仍是很轻易就发觉了。可他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叶云远和林平之关系太好的缘故。
顾无忧和花满楼慢慢走回住处,近几日一直赶路,即使是他们也有些累了。花满楼刚将外衣脱下,就见顾无忧已打了一盆热水,放到他脚旁。
顾无忧看似冷漠不问世事,于琐碎小事上却颇有些周到体贴。这不是他第一回打热水来为他洗脚,花满楼虽有些不好意思,仍是放松了身体任他施为。
顾无忧半跪在他面前,将他鞋袜脱下,忽然轻轻一拉,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他白嫩柔滑,修长有力的小腿上。
花满楼被他如一片羽毛落下般轻柔的力道弄得有些酥酥麻麻,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哎,你今日怎么……”
顾无忧抬起头看他:“怎么跟个登徒子似的?”
他将花满楼另一只脚上的鞋袜脱下来,在这条腿上也如法炮制的亲了一口,才慢吞吞站起来,低声道:“七童,你我何时成亲?”
花满楼一顿:“怎么了?”
顾无忧自己也知道这醋吃的实在很没有意思,简直幼稚极了。他瞥开眼睛不看花满楼,抿了抿嘴唇才道:“今日你我出门时,有许多小姑娘都在看你。”
福州这边民风不似江南那边的含羞带怯,即便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胆子也大得很,并没有那样多的避讳。花满楼身姿挺拔,君子之貌,气度华贵温润,即使不看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出众,更何况他还生的这样俊美?
花满楼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又好笑又无奈的道:“看我的小姑娘是很多,可看你的也不少。如果真要仔细论起来,你我的飞醋岂不是要吃到天上去了?”
顾无忧濯濯如春月柳,列松如翠,身披一身繁复的鹤袖道袍,不仅不显臃肿,反更衬得他道骨仙风,颇有仙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