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挑了挑眉尖,心里莫名掠过一丝失落。
“松阳。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开始观察你了。”
也不管身下的人是否清醒,虚轻声细语着,声音几乎被巨大的龙脉缓慢流动的声音盖过去。
“最可笑的是,我竟然真的动过‘如果是这家伙的话,说不定能够改变什么’的念头。”
松阳缓慢地睁开淡绿的眼睛。他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肌肉,尽可能放轻呼吸,躺在虚身下装死。
“你的村塾时期全身都是破绽,我随时都能够占据你的身体,但我实在好奇,像你这样天真的爱着人类的家伙,到底能走多远呢?
“但是你让我失望了。”
松阳立刻抓住了关键时间。是被推上刑场,高杉和桂被抓,银时被迫砍下他的头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他动摇了。他想过,要让他珍视的学生们承受这样的痛苦,还不如让他从未存在过——
而那正是虚提着刀,正式从黑暗里浮现身形的时候。
(你的痛苦,由我来终结。)
那时的虚说。
“如果你都不能做到的话——”
虚的声音渐渐轻如梦呓。
“没有人再可以做到了。”
松阳绵长地吸进了一口空气。如果时间充足,他可以继续跟虚讲道理,但是不应该是对方一只手嵌在他心脏里的情况下。
他暴起伤人的速度几乎快到不可见。虚下意识从他胸腔里抽出手来抵挡对头部的攻击,松阳忍受着非人的剧痛,一把将虚推落进龙脉里。
即便是日常在龙脉中四处行走的松阳,也会小心不真正跨入龙脉中,只是沿着光河的边缘地带行走。龙脉内部存在着诸多不知名的活物,似乎还有被吞噬记忆和情感的风险。
当然最重要的是,身处龙脉之中,视线会被龙脉本身的光芒遮挡,就像盲人一样。如果不是常年在龙脉内部活动的人,会变得完全无法辨认方向,最终无法离开龙脉。
虚不怒反笑。他抬手抓住了松阳的手腕,将尚在虚弱状态的松阳一并拖入了巨大的光流中。
光流看似静谧,实际掉落进去后,耳畔全是轰鸣般的鸣叫和细语声。在他的听觉即将完全被嘈杂的声音塞满之前,有人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来赌一把吧。”
第76章今天的太宰在助攻
……粥,煮糊了吧?
松阳皱了一下鼻子,睁开了眼睛。他望着熟悉的天花板,裹在被子里思考了两分钟,然后猛地坐起身来。
确认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后,他披着被子摇摇晃晃地冲出房门。
“所以说煮糊了啊!”
家里果然没有人。料理台上的白粥噗噜噜地顶着锅盖,溢出多余的粥水,锅底蓝色的火苗摇摇晃晃,处于即将熄灭的危险边缘。
松阳忙伸手去关了瓦斯炉,还被溢出的粥烫了一下手指。
小公寓的门发出喀啦喀啦生锈门轴转动的声音。太宰抱着成堆的薯片和汽水回来,看见松阳披着被子站在厨房生气地看着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啊,我忘记关火了?”
“太宰先生,你真是的——”
“我错了,我错了。”
松阳回到起居室穿衣服的时候,看见他送给太宰的格子围巾干干净净地挂在橱柜里。他愣了一下,回头去看墙上的日历,已经是第二年的三月份了。
“我就是下楼去处理了一下松子的血衣。”
太宰声音很委屈,但是咔嚓咔嚓往嘴里丢薯片的声音能听出他并不打算诚心悔改,“把松子钓上来以后给你稍微洗过,但是头发里的血实在太难洗了,松子一会儿要再去好好洗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