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心里,就算梁简变成糟老头子,在他眼中也是糟老头子里最好看的那一个。
他为梁简着了魔,可是他并没有发现。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一句话脱口而出:“那我娶你岂不是两全其美。”
既能陪着你看风花雪月,又能成家立业。
梁简猛然愣住,他惊讶地瞪大眼,被梅争寒这句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此刻心如擂鼓,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突然断了,呼吸急|促,眸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他知道梅争寒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梅争寒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不得体,他觉得自己是被刚才的情绪带跑偏了,自嘲的笑了笑,想要解释清楚。可是他还没有开口,就被人吻住。
梁简亲上他的唇,呼吸滚烫,双臂揽住他的腰,将他紧紧的拥抱在怀里。和白天那个错误的吻不一样,此刻梁简的气息就像是迷惑人的香薰,让梅争寒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他甚至没有推开梁简,被梁简撬开唇齿,被梁简掠夺口中的空气,他迷迷糊糊地承受,被吻的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唇有些发麻,梁简忽然放开他,起身拉过一旁的衣服仓皇而逃。
梅争寒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绪杂乱如麻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始思量,过了许久他才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但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刚才梁简放开他的时候,他似乎感受到有东西抵在自己腹部。同为男子他岂会陌生,因为自己的状态也好不到那儿去。
梅争寒翻身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心想简直糟糕透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84章
梁简只穿了一件单衣就走了,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浑身燥热的状态才有所缓解。血液在身体里奔腾,心底燃起一团无尽的火焰。他的额间是细密的汗珠,脸上绯云不退。
没有什么更能比我娶你三个字让他失控,他怕自己多留一息都会难以控制之后的局面,只能仓皇而逃,如此狼狈。他都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捧给梅争寒看,他的爱慕和欲念皆因梅争寒而起。可一想到梅争寒会因此恐惧逃避,他就心如刀绞,恶念丛生。
梅争寒离他太近了,近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占有。
梁简自嘲出声,他还是不懂如何去掌握一段感情,所有的克制隐忍都前功尽弃。梁简忽然觉得满心疲倦,重生而来,他掌握天下格局却依旧不能掌握梅争寒的心意。他可以有条不紊地进行谋夺天下的计划,却不能慢条斯理地处理感情。
他能对敌人挥动屠刀,粉饰太平,却不能动梅争寒一根手指头。他的狠毒和残忍,面对梅争寒都会化作绕指柔。他自以为聪明的传达自己的爱慕,但到头来却只让自己更可笑。他现在只想离开城主府找个地方发泄,把这一切都忘了才好。
冷风冷月,寒意如刀。
宋远推开家门,将手上的灯笼挂在门口,给黑夜中回家的人一点微光。
月亮正当空,月色透过枫树的枯枝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不规则的光斑。宋远和朋友小聚,兴致当头忍不住喝了些酒,这会儿人有些迷糊。他酒量不行,一壶就差不多醉了。那些人也是知道的,所以没有很过分。
宋远从那落下的零星月光里走过,月色流淌过他的衣裳,衣袂拂动,他仿佛要踏月而去。
月影稍移,在屋檐下停住,宋远迈过最后一点月色走入黑暗之中。他没有去正堂,而是直接回房间。
他熟悉家里的一草一木,就算不点灯也能避开那些障碍。从熟悉的地方找到火石点燃蜡烛,烛光燃起,一道不属于宋远的影子落在纱窗上,随着烛火的跳动而摇曳不明。
宋远被吓一跳,那一点轻微的醉意都从毛孔里蒸发出去,他整个人惊醒过来猛地转身。在他身侧不远处的椅子上,叶白衣好整以暇地坐着。那个位置是宋远刚才过来的方向,宋远竟然没有发现有人。
宋远惊魂未定,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他又想起白天叶白衣招呼也不打就离开的事,更是没有好脸色。
叶白衣是来向宋远辞行的,只是没想到宋远回来的那么晚。临近年关,听音阁还有很多事情要他回去处理,他本来也玩不了几天,今日又出了这档事,行程就更紧张。他在红叶城没什么牵挂,唯一想见一面的就是宋远。
虽然看起来宋远不太欢迎他,但这不妨碍叶白衣告别。只是他还没开口,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在砸门,杨君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宋远,给我开门。”
三更半夜,也不知道这个大小姐抽什么疯,竟然来夜访宋远。
叶白衣眉头微皱,对杨君宁挑的时间有些不满。宋远更是慌张不已,他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叶白衣,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不能让杨君宁看见你,你快走。”
叶白衣和杨君宁并无嫌隙,而且他只是来拜访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宋远这样一说,自己倒是有些不解:“她来便来,我为什么要躲着她。而且我有话要和你说,我还没说。”
宋远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还欲说什么,门外杨君宁又道:“宋远,你别装死,我刚才还遇见林书,他们都说你才回家。”
杨君宁催的急,宋远实在是怕了她,对叶白衣道:“那你先躲一躲。”
叶白衣看着一眼就能看完的小房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躲一躲。宋远却不管这些,他脱了外衣,把里面的衣服拉开一些,解散自己的头发,做出才从床榻上起身的模样。叶白衣直直地看着他,有些闪神。
杨君宁再怎么女扮男装她也是女孩子,宋远三更半夜见她不是衣冠整齐而是做出衣衫不整的样子,这两个人都不害臊的吗?
“叶白衣,你要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宋远见叶白衣还在发愣,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一旁的床榻道:“委屈你在床底下躲躲吧。”
叶白衣:“……”
他堂堂的听音阁阁主,前来找喜欢的人告别,因为一个不识趣的家伙打扰,非但被搅了兴致不说还要钻床底下躲人。饶是叶白衣素来没什么情绪,这次也给郁闷的不行。他没听宋远的指示,打算就在这里坐着。宋远可不将就他,把他拉起来推到床边,然后自己去给杨君宁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