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尧脸上露出笑意,让掌柜把那对镯子递给他。
掌柜有些惊讶闻尧选了这东西,快步过去把东西取过来。
玉镯放在盒子里,下面垫了红色的软布,江盛雪看了一眼不由地笑了起来。她倒是没想到闻尧眼光那么好,玉镯做工精致,很漂亮。
“掌柜的,我们就要这个,你帮我们包起来。”闻尧见江盛雪喜欢,便决心买下。
掌柜点点头合上盒子,转身去找绸缎把东西包起来。江盛雪的眼神落在刻了一片荷塘月色的木盒上,看到某个熟悉的标志愣了愣神。
“慢着……”江盛雪压住那只盒子,正欲问这东西的出处,就看见有个大夫掀开偏堂的帘子走出来,一脸无能为力的表情,对掌柜拱了拱手道:“掌柜的,小老儿没用,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掌柜的脸色一白,整个人僵在原地,身形晃了晃险些倒下。
江盛雪和闻尧对视一眼,刚才那个大夫离开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闻到了很淡的血味。这店铺里有人受了伤,看样子还伤的很重,难怪他们进来的时候掌柜是那样的神情。
掌柜稳了稳心神,走到江盛雪和闻尧面前,歉意道:“对不住了两位,我还有事要提前关门,这东西就不帮你们包了,你们要是喜欢便拿去吧。”
“掌柜的客气,是我们打搅了。”闻尧一边说着一边取下钱袋结账,他们初来乍到不宜招惹是非,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掌柜无心生意,随口报了个数就让闻尧他们把东西拿走。江盛雪握着盒子,看着上面那个变形的花纹,面露犹豫之色。
从滇西到乾东再到江南,这个人的标志总会出现在和手艺有关的地方,跨度范围之广,让江盛雪对他的来历起了好奇。可是梁简不肯多言,只说自己想要见他一面。
江盛雪不知道江城此地是不是终点,她只是有一种直觉,这个盒子可以给她答案,或者说这家铺子可以给她答案。这个念头来的强烈又突然,哪怕就是跨出铺子也没办法忽视,她忽然心中不安起来。
江盛雪在铺子门口停下脚步,手里紧握着木盒,她回头看了一眼店铺,下定决心道:“我们回去。”
闻尧想也没想地伸手拦住她,道:“不可,再大的事也没有你重要。大夫束手无策还沾了一身血气,那人的伤想来非比寻常,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江盛雪看着手上的盒子,摸着那个花纹,道:“我想求一个答案,我也想帮梁大哥做点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可以保护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
江盛雪笑意盈盈地看着闻尧,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托在闻尧的手上,她相信这个人不会让自己有半点损伤。
面对江盛雪带笑的面容,闻尧愣了愣神,认真道:“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傻子,我才不要你用命来保护我。”江盛雪脸上浮现一抹绯色,垂首道:“我要你用生命来守护我,我活着一天你就不准死。”
比起保护,江盛雪想要的是相携到老的守护,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样说这个傻子明不明白。江盛雪悄悄抬头看了闻尧一眼,闻尧挠挠脸,大概是没反应过来这话里有什么区别,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回道:“我都听小姐的。”
江盛雪无奈地垮下肩,心想自己下次还是直白一点吧。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很快打起精神,拉着闻尧回到铺子门前,挡住掌柜要合上的门扉,浅笑道:“掌柜的,小女子略通医术,不如你让我试试。”
掌柜一顿,诧异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个人,脸上的笑意淡淡地,倒有一点敷衍的意思:“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
“刚才走的那个大夫身上带着血气,想必里面那位伤得极重。看掌柜的样子定然请了不少的大夫,但都束手无策。你不妨让我瞧瞧,我是昨天才到此地的旅人,人生地不熟,过两天就走了,掌柜也不用担心我会说些什么。”
掌柜的戒备越发让江盛雪相信这件事情不简单,可越是如此她想要进去的念头就越强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掌柜还是信不过江盛雪,脸上笑意一敛,道:“既然是个过路的,又怎么会来趟这种浑水。”
“因为我有点事想问掌柜,权当你我做个交易。”江盛雪扬了扬手上的盒子道:“我想知道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掌柜脸色微变,不过很快被他掩盖过去,敷衍道:“这种盒子在我们这里很常见,不知道你问来做什么。”
江盛雪挑眉,嘴角染上笑意,目光幽深地看着掌柜道:“掌柜的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盒子,不是盒子里的东西呢?我买的是镯子,你想的却是盒子,看来我们这个交易可以做。”
这装镯子的盒子的确很普通,雕花也不见得多独特,要不是多出那个标志江盛雪也不会注意到。她方才只说东西不提盒子就是在诈这个掌柜,没想到对方这里真的有线索。
掌柜自知上当,面色阴沉下来,他隐晦地看了眼江盛雪身后的闻尧,暗中估量自己出手有几分胜算。
“掌柜的,你可想清楚了,你答应我说不定里面的人还有一线生机。”江盛雪不慌不忙地说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论医术她还真没怕过。
掌柜眼中闪过挣扎之色,目光落在江盛雪手中的盒子上,犹豫片刻道:“你们打探这个盒子做什么?”
江盛雪神色柔和下来,轻声道:“我想帮我兄长找一个人,他很想见那人一面。”
掌柜古怪地看了江盛雪一眼,江盛雪说她是要找人,可她的重点并不是那个人,而是她的兄长。掌柜思量之后,决定让江盛雪他们进来。
首饰铺的后院有一栋小楼,清幽雅致,掌柜带着江盛雪和闻尧进去,越往里面血味越重。江盛雪眉头紧皱,一时也无法估计这个人伤的多重。
掌柜引他们进了内室,软塌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裹着绷带止血,可是效果甚微,还是有血迹渗出来。让江盛雪惊讶的是这个人伤成这样还没有昏迷,听见有脚步声便睁开眼,苍白虚弱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对掌柜道:“安伯,你这次又是从哪里请来了神医。”
掌柜眼眶瞬间就红了,跪倒在床边道:“公子,是老奴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