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嵯峨医生,又给您添麻烦了,明明您现在还有那么多事要做……”
绿谷出久挠着头坐在床上,本是想站起身示意的,轰焦冻见他脚肿得厉害,压着他的肩膀没让他动作。嵯峨有理处理他脚踝上的伤,扭伤处颜色有些狞人。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就不是让人省心的体质,行了别废话,最后一项,把裤子脱了。”
嵯峨有理扯了扯手套,塑胶材质在空气里弹出清脆的声响。
“诶!”
绿谷出久彻底愣住了,绯红漫成了通红,赤色从吻痕遍布的脖颈迅速涨了上来,绿谷出久结巴着:“为为为为什么……”
轰焦冻停下了手中收拾床单被褥的活儿,转身也望着嵯峨有理。
岂料,嵯峨有理收起了脸上调侃的神色,放沉了脸,严肃道:“这事不开玩笑,我必须检查一下你生殖腔的情况,因为按道理发情期应该持续至少三天以上,但是你的信息素数值反而趋于稳定了,恢复到了你平常的数值,这不对劲,”严肃罢了,又换上那幅熟悉的和睦的表情:“不要紧张,很快的,带了专门的仪器能观察得仔细一些,虽然这也是首次投入正式使用。”说着他拍了拍一直放在一旁的白色仪器。
见嵯峨有理形色严肃,绿谷出久立刻正襟危坐,闻言,抿着嘴和轰焦冻对视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尽管知道这只是检查,绿谷出久的脸还是彻底的红了。他褪下裤子,侧躺在床上,臀部凉飕飕的,仪器纤细而冰凉的导管正顺着直肠缓缓前进,小细管的头部是微型摄像头,嵯峨有理看着仪器屏幕上的影像谨慎地操纵着仪器,不停地问着:“会感到不舒服吗?”
身体内部传来的细微触感让绿谷出久一阵阵起着起皮疙瘩,他不断给内心做着心理建设,一边摇着头,算作是回答,轰焦冻坐在他床头不时看看他又不时看向屏幕,一只手始终握着绿谷出久放在枕边的手,掌心沁出了汗,一瞬不瞬,脸色有些紧绷,倒是比自己还要紧张几分。
绿谷出久突然心下轻松了些。
导管弯弯曲曲地前进,最终扣在了最敏感的地方。这才是轰焦冻第一次见到曾让绿谷出久高烧不退又让自己心神摇荡的器官的模样。
四周都是黑的,微型摄像头前洒下些许的光,那是方嫩红的肉壁,毛细血管蜿蜒着附,生殖腔的入口就隐藏在肠道内无数的褶皱之间,向内紧紧缩着,距离亲密造访还不过二十四小时,有些微肿,轰焦冻望着屏幕上的影响,耳郭通红,表情倒是镇定得很。
绿谷出久抬眼观察着轰焦冻的表情,有些想转过头去瞅瞅,轰焦冻先一步抚住了他的脖颈,有一些羞惭一般,低着头不说话。
“绿谷同学,准备好了吗?”嵯峨有理表情不变,反倒有些沉重。
绿谷出久点点头,“嗯,麻烦医生了。”
生殖腔相当敏感,当导管破开肉幕继续前进时绿谷出久抿着唇死死握住了轰焦冻的手,于是轰焦冻便也顾不上再去看屏幕了,他凑到绿谷出久脸庞边,额头碰着额头,给予他沉默的抚慰。
半晌,谁也没出声,嵯峨有理皱着眉观察着屏幕上映照的状况,低下头在病情记录册上写着,大致记录了一些,他向绿谷出久打了声招呼,动作轻缓地将导管渐渐撤了出来。导管出来的一瞬间,绿谷出久重重地出了一口气。轰焦冻嘴角耷拉着,牵着绿谷出久的手,又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绿谷出久责怪地看一眼轰焦冻,对于他的道歉似乎相当不满,却又不是一个适合与他争辩的场合,只得咽下嘴里的话。绿谷出久翻过身,轰焦冻站起,将他的脚摆在一个舒适的位置才又坐下,绿谷出久感激地一笑,随即小心翼翼地询问嵯峨有理:“嵯峨医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嵯峨有理眉间的深皱自方才起再未松坦过,他来回看着病理记录,沉声回应:“问题大了,我得回去和健一讨论一下才行,这和我……见过的情况不一样。”
俩人心下皆一凛,绿谷出久张嘴正欲继续询问,轰焦冻却抢先一步:“嵯峨医生,我们信任你,所以出久出了什么事都来找你帮忙,可是……”他回望了一眼绿谷出久,少年脸色寻常,不复疾病缠绕的虚弱,“可是我并不信任越前,不管他有任何苦衷,况且你刚才也和我说了,藤田的目标现在是越前,如果再一次把出久的身体情况告诉他,会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如昨天那样的事情呢?”
轰焦冻很少这样一连串说这么多,而唯一的几次,次次与绿谷出久有关。
“轰……”绿谷出久有些急,想要说些什么,轰焦冻没回头,手心握了握,慢慢摇了摇头。
“轰……同学,”嵯峨有理正色道,“明天八百万家会派人来这个消息,是健一要求我放给你们的。况且,”嵯峨有理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健一现在没有太多可使用的人了,昨晚我和他花了一夜把监控视频调出来看了一遍,终于发现了南野是怎么诱导Omega信息素散发的,我把其中一份备份交给你们,这样能让你相信我和健一了吗?”
绿谷出久震惊了,轰焦冻及时察觉到了恋人的想法,转回头轻声说:“看你在睡觉就没叫醒你,等会儿告诉你,”说完,面对嵯峨有理时收了柔和,又是凛然冰冷的模样,“互相利用吗?”说完,他接过手里的U盘,绿谷出久神情紧张,问道:“南野同学是怎么做到的?”
“他把信息素诱导片藏了一部分,每一次只吃了一片,接着他把剩下攒起来的诱导片丢进了试验所教学区的饮水罐里,所有的。”
“因此Omega全员都出现了和绿谷同学一样的症状,再接着就引发了受到Omega信息素吸引的Alpha暴动了,”嵯峨有理叹了口气,“除此之外我还能向你保证,于私,我由衷地不愿意绿谷同学再出什么事了,于公,现在是我从未遭遇过的状况……踏错一步万一等待的是扭转不回的伤害该怎么办?我不仅要对你们负责,我还要对无数即将出现同你们一样状况的人负责。轰同学,你能明白吗?”
绿谷出久沉吟片刻,这次不再等轰焦冻答话,他道:“我相信嵯峨医生,也相信越前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要解决的矛盾不是彼此之间的,所以,”绿谷出久看了一眼轰焦冻,“我们相信您的选择。”
轰焦冻沉默了,随着绿谷出久的话语点了点头,乖顺地坐在绿谷出久身旁,收回了针锋相对的气势。
嵯峨有理道了谢,起身开始收拾药箱清洗仪器,屋子里的气氛有些窒闷,绿谷出久搓着下唇坐在床上思考,轰焦冻则缄默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亦或是什么也没想。临走了,嵯峨有理嘱咐了几句,绿谷出久回过神来连连道谢致歉,末了,嵯峨有理有些怃然着开口:“有时候看着你们才觉得这样的发展还不算糟,希望你们一直是你们的样子。”
绿谷出久和轰焦冻对视了一眼,郑重答道:“好。”
翌日,轰焦冻向越前健一申请了轮椅的使用权限,清早起床洗漱过后便将绿谷出久小心地抱上轮椅,牙膏是薄荷味的,轰焦冻俯下身亲了亲,绿谷出久不再一惊一乍了,自然地阖上眼,给予对方一日启朝的一吻。他们先去了试验所西楼,准备去探望一下切岛锐儿郎——这名男子汉打退了袭击自己的Alpha,便一直奔跑着想办法解救其他人,结果被袭次数是最多的,也成了受伤最严重的几位同学之一。
几乎所有的Alpha和Omega在这次祸乱中都遭受了波及,被囚禁起来的Beta则成了受伤程度最低的,为了维持藤田鹰之所需求的“和平正常的景象”,Beta同学被强制要求出寝“自由”活动。轰焦冻推着绿谷出久自窗前走过,绿谷出久斜斜地顺着窗户眺望出去,Beta同学神色蔫蔫,动作里牵扯了消不尽的不安与低落。
“这样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