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抿紧唇,把洗漱杯和毛巾又重新拿回了洗手间,按照原样摆好,出来时把保鲜膜从洗手间拿了出来,放到了厨房的一个专门放置这些东西的小储物篮子里。
“你伤好之前,都不能沾水了。”桑榆说着,又走去了洗手间,见顾青时愣在原地看着她,不由皱了皱眉,“快点过来,我帮你洗头发。”
“桑榆?”顾青时看到眼前这个突然风风火火的人,不确定地叫了她一声。
“嗯?”桑榆不明所以,“你刚刚难道不是想洗头发?”
顾青时看着桑榆那双桃花眼,说谎这种事在桑榆面前,早已炉火纯青了,“不是。”
顾青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出自己准备洗头的,但这种亲密的事对她来说,肯定是瓦解她所有自制力的催化剂。
桑榆也看着她的眼睛:“那,那你刚刚拿着保鲜膜是准备做什么?”
顾青时本就被她要帮忙洗头的话给勾的双商有些下线,一时还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
“随便你刚刚要做什么。”桑榆轻哼了一声,又进了洗手间,准备刷牙,“不管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你好好的把手上的伤养好就行。”
顾青时捂着乱颤的心,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哽出声。
桑榆,为什么在她每次狠下心决定推远一点的时候,就这么来撩拨她。
偏偏,她连拒绝,都无能为力。
烫伤有很多饮食禁忌,桑榆背着顾青时百度了一圈,发现能吃的东西没几样。
她也不让顾青时做饭了,临近饭点时,她也不敢点外卖,怕商家看不到她的备注,又给菜里面加那些酱油什么的有色调味料,于是,她亲自去饭店打包了几个蔬菜汤回来。
桑榆最近都是吃的顾青时做的饭,嘴巴也被养刁了,外面的东西根本就吃不习惯,再加上都是一些不加辣的清淡菜汤,一盒饭扒拉了两口就不动筷子了。
顾青时原本想装作没看见,可看着桑榆那撇嘴嫌弃的模样,莫名就觉得她受了委屈似的,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你也觉得不好吃,对不对?明天我再换一家。”桑榆自己觉得难吃是一回事,见顾青时吃的也不多,表情就有些气鼓鼓了。
“我吃不习惯外面的东西,晚饭还是我自己做吧。”
顾青时其实并不挑食,她只是想打消了桑榆不让她做饭的念头。
不等桑榆搭话,顾青时又补充道:“你要是不放心,洗菜切菜你可以帮忙,我负责炒一下就行了。”
这些年,桑榆大街小巷的美食吃遍无数,但也只有在顾青时这里,各种讨厌的青菜也能吃的下。
桑榆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顾青时没动几筷子的饭,还是同意了,“那行,到时我在一旁看着你。”
看着桑榆小心翼翼的样子,顾青时可耻地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到了四肢百骸,通体都有些舒畅。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她打小就独立自强惯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把她当娇小姐宠着了,她自己甚至都忘了她也是需要被人宠的。
顾青时突然有些后悔昨天那样说桑榆了,她的桑桑其实并不是只会胡搅蛮缠任的人。
也许,她的胡搅蛮缠,源自于那个人是自己。
因为桑榆知道,她喜欢她,所以无所顾忌地挥霍着爱她的人对她的爱,仅此而已。
那些故意竖起的刺也好,那些临时堆砌的铜墙铁壁也好——怎么经的起桑榆的柔情攻势?
“桑榆。”
“嗯?”
“我昨天,没有生你气,也没有烦你。”
”嗯。“
沉默了片刻,桑榆起身收拾了桌上的餐盒,背对着顾青时往外走时,她又停了下来。
“顾青时。”
“嗯。”
“可是,我的难过,我的心疼,都是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