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雪松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人,程归鸢虽然性子浪了些,但基本的道德还是有的,她可以几天几个月恢复如常,有的人却会带着伤口三年、五年、十年,乃至终生难以忘怀。
程归鸢深思熟虑了三天,要来了屈雪松的所有资料,不需要她动阴私手段,屈雪松身为圈内人,从过去到现在的履历很好掌握。
老程总和屈雪松是好朋友,知道她要追屈雪松的时候郑重地问过她,是不是想认真,程归鸢说是,老程总把屈雪松的私人联系方式给了她,并且开玩笑说:你要真追到手了,以后雪松就得管我喊爸爸哈哈哈。
程母那边程归鸢和老程总先瞒着她了,免得她操心过多再生出什么枝节来。
程归鸢把屈雪松的履历看了一遍,除了那段疑似谈恋爱的时期,其他都很寡淡,就是跑通告,有说过一些旧伤,总之帮助意义不大。又翻了翻她的喜好,背了下来。
程归鸢就开始准备了。
屈雪松不喜欢太过明显的追求和示好,她就换了一套方法,公事公办的口吻。屈雪松在外人面前是很端庄得体的,程归鸢每次都拉着朋友联合行动,虽然收效甚微,但屈雪松没办法再躲着她了,总归能让她多看两眼。
这一看,程归鸢发现自己是真的坠入了爱河。屈雪松个子不是很高,不穿高跟鞋的话目测只有一六五,比她矮了半头,明明是个山东人,讲话却一股江南水乡的悠扬轻软,骨架也小,相貌是纤秀柔美的一款,让人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
平时气场太强,收敛以后坐在角落里,就像个乖巧安静的邻家小姑娘。
让人很想抱一抱她。
小她六岁的程归鸢这么想着,心不在焉地送了一空筷子的菜进嘴里,身旁的朋友怼了怼她的胳膊:“干什么呢?”
程归鸢低头,收回视线,摇头说:“没什么。”
“你不是吧?玩真的啊?”朋友凭着记忆朝她方才看的方向看去,只见已经离席的屈雪松,约莫是在等司机来接,一个人坐在人少的角落里。
“没玩儿。”程归鸢说。
“那我收回玩字,认真的啊?”
“对。”
“祝你好运,”朋友幸灾乐祸的口吻,“我跟你说她很难追的,这么多年没一个人成功过。我都试过,碰了一鼻子灰就算了。”
“那巧了,你即将见到第一个成功的。”
“哈哈哈哈我相信你。”可朋友的笑声分明代表不信。
程归鸢看到屈雪松的助理在她耳旁说了句什么,屈雪松站了起来,助理给她披上披肩,软妹一秒变成女王,睥睨天下的气势出去了。
程归鸢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起来。
朋友惊讶大呼:“你沦陷了!”
程归鸢递了个酒杯堵住她嘴:“要你多话。”
程归鸢耐心地慢慢接近着她,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昨天晚上的晚宴上。程归鸢打听到屈雪松确认出席,找人给她要了张请柬,也去了。
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好巧不巧的,正遇见嵇晗和邵雅斯。更巧的是,屈雪松和嵇晗坐的是同一桌,经纪人、艺人,横竖算起来也差不多了,反正比程归鸢这么一个娱乐公司的太子女身份要搭。
程归鸢知道嵇晗和屈雪松之间有过一段,便分外注意那边。
屈雪松胃不好,现在还在调养期,往日对敬她的酒都是喝一杯拒三杯,勉强对付,今天却来者不拒,仰脸便一饮而尽。
程归鸢猜到是因为嵇晗的原因,心里酸溜溜的,却没立场去阻止她。
那位嵇晗全程都没有看过屈雪松,就连抬头都很少,专心服务身边的小女朋友。程归鸢哪能看不出来屈雪松是单相思啊,心里更是气得不得了。
气屈雪松不知道爱惜自己,大好年华非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屈雪松起身,做了个“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暂时失陪一会儿”的口型——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程归鸢差不多已经熟练掌握唇语了,尤其是屈雪松的唇语,连某些动作基本的含义都能分辨出来,比如说撩一撩头发表示她对这副局面烦躁、不耐烦,摸一摸耳垂表示她准备离席了,还有其他的,程归鸢每分析出来一个,都能感觉到隐秘的巨大的欢喜。
这次她不但撩了头发还摸了耳垂,果不其然见她离开了,程归鸢跟了上去。
前面的女人步履平稳,完全看不出喝醉的样子,程归鸢不远不近地走着,为了不让她发现,她最近都不穿高跟鞋了,屈雪松进了洗手间,打开了一间隔间,关上了门。
里面传来难受的呕吐的声音。
程归鸢拧开了水龙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屈雪松擦了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化妆镜照着整理了发型,神态自若地开门出来。
面前多了一道黑影,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人上前一步,将她堵回了隔间里,同时捂住了她张嘴欲呼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