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心是从齐王进来的时候开始跳的,系统也是那个时候发出了提示。难不成是齐王密谋想要对景耀然不利吗?
她这边思绪尚未能够多加深入,就听到有人通传,说赵总管又来了,还带着圣旨。
景耀然叹了口气,去前门接旨,不过片刻就回来,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沮丧的神色,反倒是跟在她身旁的管事嬷嬷唉声叹气。
“殿下,您为了一个小宫女弄得皇宫内外都鸡飞狗跳,成何体统。”
“殿下,您乃是大成储君,行为举止理应以天下苍生为重。”
“殿下……”
景耀然身为储君而被赐婚的事情难受,又被管事嬷嬷这样唠叨,当下有些烦闷,袖子一甩,脱口而出:“既我如此不堪,就请管事嬷嬷回禀母亲,让她将我废黜,则贤另立吧!”
“储君废立之事岂是儿戏,请殿下慎言!”管事嬷嬷见景耀然还是如此顽劣固执,皱着眉头规劝。
景耀然却不愿意再理会她,抬腿就走。
管事嬷嬷看着景耀然的背影,也只是不住叹气。
景耀然接了圣旨的消息传播的速度比景耀然回来的速度快得多,待景耀然回来时,何遇早已知道了圣旨的内容。
她心中有些自责,不该那般大意。
但景耀然脸上却不见任何颓丧的态度,反而是牵着何遇的手,仔细看着御医包扎的绷带,面露心疼之色:“可还疼吗?”
何遇低着头,没有说话。
景耀然见她沉默,还当她是在意赐婚的事情,一时也跟着沉默下来。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最先打破沉默的,不是景耀然,而是何遇。
“不要怎样?”景耀然问她。
“不要再为了我……弄出这般大的动静了。”何遇有些难受。
景耀然为了她,被禁足一月不说,还被罚抄书。
听何遇这般说,景耀然已猜到何遇心思,乃是为了她被罚的事情,而不是婚约。心中不知为何,偷偷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还笑着对何遇说道:“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就来陪我抄书呀。”
何遇盯着地面,轻轻点了点头。
景耀然见何遇点头,立刻叫来人吩咐道:“去把书房整理出来,过几日我住去抄书。”
得了吩咐的人自然不敢问为什么还要过几日,只能应话而去。
何遇却有些不解,问她:“为什么还要过几日?”
景耀然看着何遇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掌,转开头,说道:“书房中杂物甚多,要整理出来也需几日。”书房一直没有人,寒气积攒了一冬天,总要让人先用火盆熏烤一下才行,不然何遇手上的伤未好又要受凉了。
虽是这样想,景耀然再开口时,却只说到:“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才不是怕你着凉。”
何遇听到景耀然说着凉的话,想起书房中几乎能冻死人,脸色微微变化,改口劝道:“书房太冷了,抄书也没必要住进去,万一冻着怎么办。”
景耀然听何遇这样关心她,十分受用,脸上却不肯露出来,还要嘴硬说道:“既然是陛下让我反省,我自然要静思己过,怎么能贪图安逸呢。”
立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听了长公主的话,个个面面相觑。
长公主就是因为一直把女皇陛下的话当成是耳旁风,被朝中大臣联名参了好几本,这才会被从东宫中撵出来,住进了长公主府,这下怎么突然间转了性子?
何遇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见景耀然已经将女皇陛下都搬了出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之后几日,无非是景耀然每日都要找来御医,替何遇诊治伤口。
因是烫伤,上了药之后不宜每日都解开包扎查看伤口,但长公主吩咐,御医也不敢懈怠,每日都来替何遇诊脉罢了。
因已经是初春,天气已经渐渐暖和起来,书房中打扫出来之后,用火盆熏烤了一两日,已经和其他地方一样暖洋洋的了。
何遇手上的伤口也在换了一次药之后完全结痂,能够将大半的绷带都去掉,勉强能够自由活动手指了。
长公主也就带着何遇正式住进了书房,开始了两人的抄书之路。
何遇原本还担心书房中太过寒凉,不想再次走进书房,只见里面就连各处布置都已经完全换过。添置了屏风和床等,一扫之前荒芜冰冷的气息。
在角落里放着火盆,将屋子里烧得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