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魏殊的心思却与他相去甚远。
魏殊不知前缘故,闻言不由心上一紧,心里唯一冒出的念头是:沈愿难道恢复记忆了?
心里不由冷笑:他早该想到才是,从他强留下温珩开始,他应当就想到才是,可他却没想到沈愿不仅瞒着他,还在秘密监视着齐国的一举一动。
若他恢复记忆了,又变回了先前的那种心性,那是不是说明这些时日他的好,都只是做戏?
魏殊很想问,可看着他那真诚的面容,到口的话却问不出口了。
若他变了,自己又当如何?
若是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又当如何?
魏殊心中很是矛盾。
温珩走了有一会儿了,沈愿对魏殊分析着齐国的局势,让他早做准备,可是与他说了半晌,他还是呆愣愣的杵在那一句也没应。
沈愿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拍了他胳膊一掌,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沈愿轻嗤了一声,欠身临近他:“想什么呢?你莫要告诉我,你是看我看痴了?”
魏殊笑笑,攥住他的手把他扯入怀中,吻了吻他的额头:“孤的心早就都被我家娘子勾走了,日日神思不属,魂牵梦萦。怎么?如今娘子才知晓为夫的心意吗?”
沈愿此时头正埋在他怀里,心中甜甜的,竟没有抬头发现,魏殊说此话时神情晦暗不明,平日里深情的桃眸此时没有丝毫波动。
沈愿用小拳拳捶他:“不害臊。这些情话,你现在信口拈来,都让我有些怀疑,你到底对着多少人练过了。”
魏殊并没有答他所问,忽然道:“阿愿,我有话想问你。”
“啊?”沈愿仰头看他,“你说。”
“你爱我吗?”魏殊柔情蜜意道。
沈愿面色倏的一红,赧然之色溢于言表,他低下头,嘟囔道:“这种话让人怎么说啊。”
魏殊握住他的手,让他看自己:“这种话有何不能说?我魏殊心悦沈愿,愿我二人生生世世常相随,携白首,共欢愁,若非死别,绝不生离。你呢?”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还带了些颤抖。
沈愿怔了怔,接着轻轻撇开他的手,赧赧道:“你突然搞的这么正式干嘛?吓我一跳。”
魏殊望着被撇开的手,喃喃道:“就这么难吗?”
不由发出一声苦笑:还是本就不爱,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呢?
沈愿看到他受伤的表情,这才发觉了他的异常,握住了方才撇开的那只手:“你究竟怎么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突然搞这一套,到底是要干嘛?”
魏殊没有如往常般把他的手紧紧攥住,而是抬首,不冷不热道:“你让孤说,那孤便说了。孤想问,你为何不让我碰?”
沈愿眉心一紧:“我哪儿不让你碰了?我身上该碰的都让你碰过了,除了那里……你不是知道我怕疼吗?”
“当真只是怕疼吗?”
“你什么意思?”
沈愿的脾气本就是一点就炸,见他这质问的模样,当即也没给他好脸色。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我对你如何你不知道吗?我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你竟然来质问我?”
魏殊笑了,不过笑意不达眼底,颇有一副冷嘲热讽之意:“把心都掏给我?是吗?可为何我感觉不到?”
“你到底什么意思?”沈愿也横眉冷对。
“你为何总有事情瞒着我?先有你母后之事,你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看出你有难言之隐,孤便也不过问了。可如今又来了一个暗卫队,我发觉我竟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扪心自问,你当真有把孤当做信得过的人吗?!”
魏殊语气也越发急了,到后面简直是吼着说出来的。
沈愿都被气笑了,说他有事瞒着他?说的他好像问心无愧,从来没有事情瞒着自己似的。
沈愿如是道:“那你呢?你就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此次去柳州你还不是把你的部署都瞒了下来,到最后才告诉我。还有天穹门后山之事,你何曾与我讲过?你瞒着我的事情又何谈比我少?你现在又有什么权利来质问我?”
魏殊当即辩驳:“这些事,孤并非刻意隐瞒,你若是想知道你可以问,孤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刻意隐瞒了?你又何曾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