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天明闻言，身子向后靠着椅背，抬了抬头，盯着墙壁看了一会，似乎在犹豫。
末了，举起自己的左手，撸了撸袖子。
云景眯了眯眼睛，仔细看着他的动作，随着袖子被撸起的动作，云景微微一怔，瞧见池天明小臂外侧的皮肉上似乎有一块缺失，就像是被切掉了一块肉一样。
“这是？”云景疑惑不已。
“她六岁那年，把我的军功章偷偷拿去玩，弄丢了两枚，我气的动手打她，许是她疼狠了，竟然反抗来咬我。”池天明顿了顿。
云景正等着他的下文呢，突然反应了过来，“她咬的？”竟然咬掉了一块肉！？
“嗯。”池天明点点头，目光中有些迷茫，又抬手轻轻抚摸着伤口。这些年，他经常这样抚摸着伤口，去回想那天的事。
“我至今都忘不了她满嘴是血，把咬下来的皮肉狠狠吐到地上的样子。当时，她用手背擦了一下嘴，看向我的目光中泛着绿色的幽光，就像看到了猎物一般，充满着浓浓的恨意，甚至杀意。我原本以为她身上有一股血性，像我，甚至还曾为此沾沾自喜着，认为她是个可造之材，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可直到那次之后，我才发现，她那不是血性，是狼性！是天生冷血，睚眦必报的狼性！”
云景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池天明的话语中，依稀还能听出他对池杭深深的忌惮。
“她对是非善恶的观念非常淡薄，我不让她当兵，就是怕她万一误入了歧途，那一身的本事，一定会是个很大的麻烦。”
“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我自问没本事管教好她，所以……”
“断了她当兵的路，一劳永逸？”
“嗯。”
“可您没想到，她为了当兵，竟然跑去参加了black的选拔，那是在国际上出了名的，艰难程度比咱们特种部队的选拔有过之而无不及。”云景叹了口气，喃喃道。
“我是真的没想到……”池天明也叹息着，甚至不断的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对她太严苛，太忌惮了？因为自己一意孤行，毁了她的一生，甚至还差点断送了她的性命，还导致她和小桑手足相残……
“云局。”
“嗯？”
“我能不能用我一身的军功，保下小杭的性命。”池天明话语中带着一丝请求。
云景怔了一下，盯着他看了一会，谁说他不爱她们啊，他只是作为父亲，不会像母亲那样，把各种爱意都流露于表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