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陆生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极为狂妄的笑容:“能够让平安京时期的第一阴阳师成为我的伴侣,这难道不算是我的荣幸吗?”
晴明嘴角的笑容加深,奴良陆生这样不肯落下风的性子的确越来越和他胃口了。
不过很可惜,像陆生这样身后有一大堆妖怪需要他带领的妖怪,可不是那么好收服的。
尤其是晴明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而陆生的羁绊恐怕也无法使得他抛下一切,和晴明回去平安京。
“交杯酒当然不可能和你喝——”晴明慢悠悠地说道,在奴良陆生的目光中,他摘下了垂落在肩膀樱树枝条的一枚花瓣。
那枚花瓣被放置在晴明的右手上,然后晴明再将自己的左手放了上去。
晴明的双手再次分开时,一只涂着樱花色泽的酒碟出现在了晴明的掌心中。
那是一枚十分美丽的酒碟,再挑剔的艺术家也会拜倒在它完美无瑕的颜色下。
最浅的地方犹如雪一样白,最深之处犹如樱花一样红,这只酒碟在晴明白皙如玉的手掌中,散发出了莹润的光泽。
晴明继续道:“虽然不能喝交杯酒,不过和你碰一碰杯还是没有问题的。”
晴明举起手中的酒碟,圆月的身影倒映在他手中的酒碟中,那圆月也开始随着碟中液体的涌出而上浮着。
“敬今宵的月色和落樱。”
晴明笑道。
陆生也笑了一声:“敬今宵的月色和落樱。”
宴会两个重要人物的离开似乎终于引起了妖怪们的注意,晴明看到了那个名叫冰丽的雪女。名为首无、以及青田坊和黑田坊的妖怪,已经在走廊上环顾着寻找陆生的踪影了。
明明陆生和晴明就坐在樱花树上,但是出来寻找他们踪迹的妖怪却一个都没有发现的样子。
“是我的能力,镜花水月。”
奴良陆生解释道。
“真是一个好能力呢。”
晴明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酒。
“真是好酒啊,比起狸猫酿的也不逊色呢。怎么样,把酿酒师推荐给我如何?”
晴明挑眉问道。
“哈哈哈哈,这可是自家酿的酒,而且是我的母亲若菜酿的。”奴良陆生说起自己的人类母亲,表情柔和下来。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到时候送你几瓶吧!”
“那便多谢了。”晴明颔首致谢。
“明日我会为夫人送上见面的伴手礼的。”
“那倒不必了,她向来不是在乎这种虚礼的人——”奴良陆生摇了摇头,婉拒道。
“这可不行,该有的礼节还是该有的。”晴明点到为止。
奴良陆生也并非矫情之人,便耸耸肩道:“那便多谢了。”
晴明笑了起来。
酒杯碰撞声继续响起,在下方宴会厅中,那些沉浸在宴会中热闹气氛里的妖怪们或是尽了酒兴满足而归,或是直接最倒在地呼呼大睡,保持清醒的竟然没有几个。
晴明投掷在地的一双竹筷所化成的白拍子,则席地而坐,抱着乐器仿若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了。
“他们在下面绕了三圈了,你还是去现个身吧。”
晴明端着酒碟,被酒液沾染得有些湿润的嘴唇吐出这句话。
“他们几个就是喜欢瞎操心。”虽然是如同埋怨一样的话语,但是陆生的脸上浮现的,还是无奈和熨帖。
“因为他们很喜欢你啊。”晴明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着酒碟。
方才喝了那么多酒,也只是让晴明的双颊泛上了一抹绯红,完全不见醉态。
陆生虽然是天生的好酒量,也不得不敬佩晴明的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