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是真烦跟这三个表里不一的人打交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的?我不...唔...”
又是这种感觉!
仿佛灵魂都要被剥离一般、身体都几乎不受控制的疼痛,突然来临的、剧烈的、毫无来由的...
不,似乎并不是毫无来由...
电光石火间靳南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意识骤然清明。
这两次剧痛似乎都在他要拒绝秦斯辉的时候,而这疼痛似乎每次都打断了他拒绝的话,就好像是为了阻止他拒绝秦斯辉一样......
想到这里,靳南也顾不上别的,他有种感觉如果继续任由这疼痛发展下去,他的灵魂真的会被剥离,“去!我去...”
如他所想,疼痛再次瞬间抽离,他轻轻擦拭着额头上因为剧痛渗出的冷汗,身体有些虚弱的靠在墙壁上微微喘息。他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那阵疼痛是为了阻止他拒绝秦斯辉。
然而靳南并没有确认了猜测的喜悦,相反,恐惧与愤怒让他手指都微微痉挛。
因为有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被证明:他被控制了。
他的选择与行为都受其影响。
靳南胸腔起伏,脸色惨白,滔天的怒火与刺骨的凉意交织,让他嘴角勾出一抹近乎邪性的弧度,带着一丝疯狂的味道,一闪而逝。
却让背对他走在前方的秦斯辉感觉背后一凉,下意识的转头巡视,却毫无发觉,见靳南还站在原地,招了招手,“走吧,愣着干嘛。”
靳南微微低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这是继养父因车祸去世,第二次他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好在靳南很快找回理智,他站直身子,抬脚跟了上去。
时间还长,帐慢慢算,他向来有足够的耐心......
只是他不由地又看了秦斯辉一眼,眼底是刺骨的凉意。
为什么总在他要拒绝秦斯辉时才会产生这种反应?是巧合吗?
靳南从不相信巧合。
就像当年他养父车祸去世,一个月后,养父的公司被竞争对手收购,公司高层变成对家股东,看似一切都合情合理,但靳南正是从其中挖到了线索继而一步步找到证据,毁其声誉事业家庭,断其性命。可惜他势单力薄,最后拼死也就落得个同归于尽的结局。
或许老天可怜他英年早逝,临了让他穿进这本书中。
后来靳南想过很多次,到底为什么他会穿进这本书中,他死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与这本书都没有接触,他唯一一次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在他养父去世前,他还是一个被养父宠得娇气又傲慢的小少爷。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午后,他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假寐,手边放着一杯温甜的牛奶,养父坐在他的身边处理文件,阳光太暖,空气太安静,他一个不小心睡了过去。
醒来时奶还温热,太阳还没有落山,养父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活动了下身子,起身去一旁的书柜中找本书看。最初选了本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他用力过猛,这本《晓若盛夏》被带出掉落在地。
养父一个万年单身老男人,家中却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书,就如《晓若盛夏》这本,一看就是十几年前的年轻女生们喜欢看的玛丽苏小说,家里却有很多。
他没有问养父那些书的来源,因为每次养父望着那些书的眼神都闪动着怀念与落寞,那时的他只隐隐约约地知道,那是一种沉重又执着地纪念。
忘了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他放弃了手中的那本书,转而捡起地上的《晓若盛夏》,坐回养父身边,一目十行,断断续续地翻完了整本。
本是打发时间的消遣,他又心不在焉,能记住得实在是有限。
这是他与这书的唯一一次接触,但却意外的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时间刚好,还没开始。”
思绪被打断,靳南回过神,视线扫过面前人头攒动的体育馆。
虽然是同一个学校,但是辛普森的东校与西校平日里几乎是毫无交集互不理睬的两群人。
东校是非富即贵的二代们,他们都有着优越的出身,有着被父母规划好的锦绣前程。他们并非都是纨绔,相反他们多数人都是受过精心栽培的继承人,身上被寄予厚望,当然一切都没有绝对,中二不可避免。
西校则彻底是学霸们的天下,他们全部是经过激烈的竞争,以全省都名列前茅的成绩考入辛普森,他们靠着高额的奖学金,每年只需要交很低的学费就可以完成学业。当然奖学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他们当中不乏中产阶级出身的孩子尚能支付得起没有奖学金支持下的高昂学费生活费,但对于出身贫寒的学子,没有奖学金简直寸步难行。
西校高额的奖学金说到底来自东校堪称天价的学费,这就像是一道天堑,使得双方的交流少之又少,两方的学生都盘踞在己方校区,几乎很少到对方校区活动。
但总有那么几个地方是不一样的。
从南到北,学校行政楼、操场、体育馆所在的科技楼,处于东西校的中心,东西校学生共同的公共区域,也是两方学生为数不多的能够接触到的机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