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拧眉，抿紧唇一言不发。
洗完澡的小金毛终于有了点狗样，它吐着舌头转圈儿，黏乎地挨着她。
“如果二位同意，我们这边是建议住院观察两天，顺便给它驱虫打疫苗这些，有必要的话可能要给它剃毛，不过都看你们的意见，虽然它看起来挺健康的，可具体的还需要再检查检查，我们估计它应该两个多月大，这个年龄段的公金毛标准体重应该大于6公斤，但它只有8斤多重，属于营养不良状态。”医生委婉道，他尽量迂回地讲明小金毛的情况，就差明说小家伙儿曾经被虐待过。
顾家养狗，顾容在这方面略懂，反正一切听医生的话，她将金毛交给许念，自己去前台排队缴费。
医院护理人员添加了许念的微信，医院这边会不定时将小金毛的状况拍成视频发给她们。
许念少言寡语，摸了摸小金毛的脑袋，小金毛撒娇般唔声，讨嫌得很。
“丑东西——”许念骂它。
即便身上被清理干净，然而瘦弱成这样，看起来真的有点磕碜。
小金毛听不懂，可劲儿摇尾巴，许念又摸摸它的脑袋。
小金毛住院期间，沈晚来探望了两次，她倒不嫌弃这狗的模样磕碜，全程逗狗玩，问：“哎，给它起名儿了吗？”
许念还真没考虑过这个，实诚道：“没有。”
“那取一个，不然以后都不好叫。”
许念这人读书厉害，取名不行，真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想了想，给取了个“八斤”的名儿。
沈晚顿时笑到不行，顾容没忍住看了她一眼，倒是小金毛高兴地跳跳，这傻狗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名字呢，见着许念就开心得很。
处理好小金毛的事，很快就到了星期四。
许念跨不过心里的坎，始终没给许母打电话，班群里来消息，让要申请留宿的人下午集体去办公室找唐敏之签字盖章，签字盖章的时候会联系家长。
看着群里一连串的消息，她半抬起眼皮，有意无意望了望沙发那边，当触及的顾容的目光时，又佯作若无其事地别开脸：“班导说，暑假留宿必须家长同意。”
顾容皱了皱眉，看样子不太乐意。
许念好像不会看脸色一般，犹豫片刻，兀自说：“你帮我应付一下，否则她不签字。”
叫一声小姨，也能算半个家长。她一贯不喜欢拿顾容当长辈，可眼下却主动认了，比起联系许母，她宁愿让顾容帮帮忙。
然而顾容没说话。
她以为这是答应。下午，班里要留宿的一行人组队去办公室，唐敏之先一个一个给学生家长打电话，将安全注意事项各方面一一告知，确认家长的意见，全部通过后再签字盖章，她非常负责任。
许念是最后一个签字的，唐敏之看到她，显然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如常，先问了下许念学习上的近况。
“还行，没大问题。”许念说。
唐敏之点点头：“下周考试，复习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尽全力就行。”
许念嗯声。
唐敏之接过她的申请单，简单浏览一番，让她打电话给父母。
这种情况，一般是要给最亲的人打，在普遍的认知里，最亲的肯定是父母双方。许念不过多解释，直接拨打顾容的号码，她提前把备注改了，免得唐敏之看到。
响铃三声，对面接通，她不自在说道：“老师有话跟你讲。”
言讫，赶快把手机递给唐敏之。
唐敏之总感觉有点奇怪，可不好现在就当面问，拿过手机，细声细语道：“你好，请问是许念的家长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是。”
“许念家长你好，”唐敏之道，首先寒暄两句，讲清楚安全事项，以及确认留宿日期，对面一直不吭声，她耐着性子讲完，再问，“那许念同学申请暑假留校你同意吗？”
对方没动静，唐敏之疑惑地看了看许念，许久后，手机里传来清冷的回答——“不同意。”
许念在旁边候着，见她俩聊的时间这么长，难免有一点紧张。唐敏之神色变得复杂，连连“嗯”了几次，电话那头应该在解释，她脸色渐渐转好，做出了然理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