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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名士_分节阅读_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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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又喜又恼、半真半假地抱怨,旁边听着的有人跟着附和,有的只笑,有的也骂他们:“原先靠天吃饭才收得多少粮食,如今收得多了一半儿,若无宋大人手把手地教你种田,你上哪儿种得出这些粮食?”

“官府报天气的又不要你的银子,只叫你记个日子都记不准,还有脸埋怨哩!”

这些乡里乡亲的,越说越亲热,连机器打谷的声音都要盖过去了。桓、宋两人是斯文的读书人,插不进他们说话——主要是音量不够——便只在一旁听着,记下他们日常农事中遇见的问题。

回到车上,桓凌便忍不住笑出来:“当初咱们自己在试验田里种稻种麦,多少人偷偷地问,偷偷地学。如今按着里甲教下去让人学,倒有那些人嫌起麻烦,不是当初把你的法子当仙术的时候了。”

可以理解,他也知道数理化是好科学,自己上学时还选了文科呢。

宋时发出理解的声音:“等今年粮税转运上京,冬日无事,就办个扫盲班给乡里的大人孩子扫盲。不分男女老幼,争取至少一家有一个识字过千的。”

至少达到小学一年级水平吧。

不用学什么生僻字,能看懂府里张的告示就行。

他们学院的基础教育教材里就有农业课,不过内容比较深,没有基础的普通农户学起来肯定艰难。过些日子便叫老师们把这些现代农业知识和识字结合起来,编个简化版,类似三字经的扫盲教程。

当今市面上虽也有农学类蒙书,不过内中知识自然比他翻译过来的落后,书里还有“腐草为萤”、“鹰化为鸠”、“雀入大水为蛤”之类的神怪传说,不如不学。

宋知府如今连年丰收,财大气粗,什么都敢想,还敢跟上司说。好在这位上司也不嫌他花钱多,反倒要替他出主意:“也该在教材里写写如何看温度、算风力、辨雨云之类,并细教这些气候变化与庄稼生长的关系。寻常人不懂其中用处的,记起来就不易入心。”

是呵,直到五百年后的现代社会,农业很多时候都得看天吃饭,得多普及点儿正经气象知识。去看试验田时,顺便也看看附近气象站,看那里的记录完不完整、准不准确。

一时的记录看不出什么,坚持记个几十上百年的,就是后人安排农事、预测灾异的种要资料了。

都说做一件事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他现在穿到了五百多年前,做什么不是最好的时间?

这么一想,他顿时充满干劲,将许多之前因为缺钱、缺人手而没能干起来的事重新纳入未来的三年计划当中。桓凌虽然没有他这种回到五百年前做事业的机遇,却也抓紧了做事情的第二好时机——

重在当下,想到什么立刻就做。

回城之后他就先去车行订了两大罐润滑轮轴的石脂,拿了宋时兑来的石油分馏技术文献,一面自学一面埋头写世情文章,帮着宋时挣些晋江余额。

前些日子他们去看了气象站,他恰好有些思路,想写几篇地方官祈雨、祭祀之礼,试试晋江网会不会收。毕竟他从宋时身上看出来,他们那时候官员早不做,甚至也全然不信这些鬼神之事,想来流传到那时的文字也比不上他能写出来的详细。

他岂止写地方祈雨仪式,还要去跟妹夫周王聊聊,问出宫中祈雨的详细流程。

周王年纪轻轻,不知道他拿自家事写稿赚钱的用心,只当他是为旱灾早做准备,便将从前参与仪式的经验原原本本地告诉他。那祭台怎么布置、神像怎么抬出摆放、道士怎么做科仪、供的什么香烛、祭品……

桓凌一一拿笔记下,神色极为严肃,几如马上要依法求雨似的。

周王授罢经验,见他如此认真,不由得多问了一声:“我听说宋兄在城中外各处都放了气象箱,能报晴雨、测寒温,难不成还能测出明年将有旱灾?”

不,测不出明年将有旱灾。但能兆出我们凭着这旱灾祈雨之法,能赚上一笔晋江币,换来炼化石油的化工秘法。

他合上笔记,朝周王躬了躬身,满心欢喜,真诚地谢道:“非为防灾荒,只是下官好奇罢了。今日得殿下解惑,下官心中亦有所得,需去实验室验证一番,明年殿下便见得到成果了。”

他在周王迷惘、惊讶又掺了几分崇拜的眼神中飘然而去,凭着这本原始资料连写几篇科普短文。他如今写现代文越来越顺畅,越来越合发稿的格式,写好的文章宋时拿过去只须照着输入,不必改动多少,十分省心。

他省下的心力就给桓凌做了个超长水银温度计,能测到三百度的那种——毕竟水银沸点在357摄氏度,再高温度计就炸了。

不过这温度也暂时足用了。因为石油在六十到一百五十度就能分馏出汽油,一百五十度到三百度可得煤油,再之上是柴油……

这三样甚至已经超过他们目前所需了。

桓凌接过寄托着宋时满心希望与汉中石油工业未来的温度计,又拿出按实验装置图定制的冷凝管、牛角管,配上烧瓶、烧杯、酒精灯等实验仪器,仔细固定好,往烧瓶中倒入几块碎瓷片,缓缓注入一杯石油。

第220章

这就是汽油的味道……

多么好闻。

和他前世天天闻到的味道一样销魂,瞬间令人忆起过去那些出门就能开车,上了马路就堵得走不动的日子。

他仍旧遵循着扇闻的守则,深深吸了几口充满熟悉的化工污染的美妙气味,也给桓凌扇了点儿闻闻,特别自豪地说:“怎么样,好闻不?我小时候可爱闻排气管后面的汽油味儿了,这就是大马力电机的味道、大工业的味道……别闻多了,有毒。”

桓凌也是习惯性地他给什么就闻什么,听到“有毒”二字,才想起这些石油产品都是有毒的,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你明知道有毒,方才怎么还闻了这么久?”

不过他看教材里也没写闻到汽油后有什么疾患,宋时能将瓶子递到他眼前,自然也是毒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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