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心中生出一点预兆,觉得他这态度变化肯定他、跟报纸有关。见他要出门拿报,便坐在桌边稳稳地说了声:“把你这里有的报纸都拿来吧,不管让面写了什么,都是百姓的声音。我读书多年,岂不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不论文人写什么,百姓议什么,我都禁得住。”
他禁得住,元县令却有些禁不住。有心让下人挑挑有问题的文章,可他又不是一辈子住在府谷衙门里不走了,只怕他离开后买了报纸,看见什么东西,照样要记在自己头上。
他咬一咬牙,叫人把报纸原样拿来,低头向宋时认错:“我们这里是边陲之地,百姓稀见大义,读书人也才学浅薄,有些不是的地方,万望大人看在他们年少无知的份上宽宥一二。”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这报纸上还敢印反朝廷的东西?还是批评他跟桓凌身为朝廷官员却公然搞对象的问题?
这么一说,办公室恋情、同x恋、为了对象找上级托关系调岗几大职场禁忌他们是都犯了,若是有读书人挂他们好像也不为过……
也……
也是他想得太多了,这些地方小报的供稿人有什么节操!有什么思想深度!管什么朝廷风气!
把这报纸对半儿一翻,入眼就是占了双行的大字标题——“宋太守千里送桓郎”。
不光拿朝廷官员的隐私做文章,这标题竟也不给起个新鲜、有文彩的,而是直接拿本地最流行的旧戏“宋太祖千里送京娘”改的!”
作者有话要说:故如比目鱼,今如隔参辰
出自徐干《室思》
沉阴结愁忧,愁忧为谁兴?
念与君相别,各在天一方。
良会未有期,中心摧且伤。
不聊忧餐食,慊慊常饥空。
端坐而无为,仿佛君容光。
峨峨高山首,悠悠万里道。
君去日已远,郁结令人老。
人生一世间,忽若暮春草。
时不可再得,何为自愁恼?
每诵昔鸿恩,贱躯焉足保。
浮云何洋洋,愿因通我词。
飘摇不可寄,徙倚徒相思。
人离皆复会,君独无返期。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
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惨惨时节尽,兰叶复凋零。
喟然长叹息,君期慰我情。
辗转不能寐,长夜何绵绵。
蹑履起出户,仰观三星连。
自恨志不遂,泣涕如涌泉。
思君见巾栉,以益我劳勤。
安得鸿鸾羽,觏此心中人。
诚心亮不遂,搔首立悁悁。
何言一不见,复会无因缘。
故如比目鱼,今隔如参辰。
人靡不有初,想君能终之。
别来历年岁,旧恩何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