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龙君还想要一物,此物只有仙君可以拿到。”鸢生低语,映着烛火,悄声将东西的名字说出了口。唯见贺生眼底一颤,犹豫了几乎半炷香的工夫,才勉强答应下来。
他望了几眼这颗鲛人泪,沉声道:“我尽力而为。”
话说着,择儿揉着眼睛醒了。
他看到生人,往鸢生怀里躲了躲。
贺生没心思逗他,点了一盏灯,匆匆离开了会客厅。择儿伸长脖子去张望,一个不当心,变回了人形。
这下子,鸢生算是确定了。
这就是苍玦的儿子。
择儿同苍玦,长得十分相似。
今夜漫长,择儿睡饱了便不再贪睡。他时不时地拿出包裹里的小鱼干吃一条,难得乖巧地坐在一间厢房中等人,身旁还站着一个侍女,说是叫罗儿。择儿同她不熟,便没说话,他抱着自己的小包裹,等得无聊了,便轻轻晃着脚丫子。
“要不要先睡一会儿?”罗儿温声问他。
择儿摇头。
桌上的糕饼择儿一块也没动,罗儿便倒了一杯温水给他。罗儿递过来的水透着一股子甜香,是放了花蜜的。择儿嗅了嗅,咽了口唾沫:“这个水,闻着是甜的。”
“这里头放了蜜糖。”罗儿见他愿意开口说话,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择儿。”择儿抿了一口糖水,心里放松了不少,一边盯着手里那玉做的杯子,一边回答,“大名煜择,我爹爹给我取的。姐姐,这个杯子真好看,我从没见过。”
而这个正居中的每一样东西都很精致,和婆娑河的简陋全然不同,也同他以前住的长沂峰恰似两面。
罗儿还想问什么,厢房外已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厢房的门“砰——”地开了,苍玦身披夜色,面上似是有冰霜凝结。
择儿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他都顾不上去看苍玦一眼,慌忙地从凳子上下来了,失措地盯着地上的碎杯,一时失语。
罗儿道:“龙君。”
苍玦上前,罗儿和鸢生便退下了。
眼下厢房内,只有苍玦和择儿两人。外头的天色快亮了,择儿这才仰头,望了一眼沉着脸望他的苍玦,有些凶……择儿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择儿后悔了,因为苍玦看上去并不和蔼,他生着一副冷面,同南栖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择儿还打碎了一个玉杯。他悄悄地躲到了桌子后边:“我不小心才摔碎了,改日让我爹爹赔你一个行不行?”
苍玦没有说话。
择儿就弯腰,想去捡起那些碎片赔罪,但还未碰到那些碎片,就被苍玦蹲下身握住了手。
他看着择儿,看到他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你爹爹……是南栖。”不是问句,而是万分肯定的话。
这是一条小黑龙,又长得这般像自己,就好像嘉澜,长得那般像南栖。
择儿被他握着手,慌忙点头:“嗯,爹爹说我和澜儿是双生子。我是哥哥,澜儿是弟弟。”
而下一刻,择儿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就被苍玦拥住了。父君的拥抱很用力,择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小力地抓紧了苍玦的衣衫:“痛……”
苍玦慌忙松了手:“抱歉……我……”他不知该说什么,便问,“你怎么来我这里了?你爹爹好吗?澜儿好吗?”他嘴笨,甚至不知道该问什么。
“我想看看父君是什么样子,就来了。爹爹和澜儿都好,就是澜儿总生病,但爹爹很照顾他,他就不太难受了。”择儿老老实实地回答,抿着唇,抬眼看苍玦。
“父君……”他小声喊他。
苍玦难得笑了,再次轻轻地抱住了他。
择儿这才安下了心:“父君,我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帮我。”
“怎么?”苍玦握着他的手。
择儿转眼变成了一条小黑龙,抬起脸,为难道:“你帮我把腮红弄掉好不好?”
与此同时,婆娑河里的南栖找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