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话说满了,堵得南栖一句都说不出了。苍玦也无需他去说这些,那些苦楚的记忆,能忘便忘了吧。
今朝他们把误会都讲明了,且都活着,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待大计落定,两族之间的矛盾便可化解。那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未解?
若真还有,那这磕绊,他们也可解决。
……
南栖觉得苍玦变了,变得还不只一丁点。
他愿意对他坦言,愿意将南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他也愿意听南栖说的每一句话。他在改,很用心地改,虽有很多事情做的依旧生疏,但他为了南栖,异常努力。
努力到,面前的苍玦说完这些后,稍稍拧紧了眉,一副紧张的模样。这表情在他那冷峻的脸上,看着着实不像话。
可南栖觉得很好看,甚是看到心里去,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苍玦,也是他应该重新去了解的苍玦。
他是爱他的,这个回声在南栖的心中来回碰撞,簌簌地宛若风卷过的花瓣般落下。
可谓花语不知春愁,春愁不知人愿。
南栖稳下情绪,泪也止住了。说不感触是假,但南栖也要重新审视自己和苍玦的关系,他们两个都错过太多了,不应再蹉跎:“苍玦,待两族大事落定后,你我可否重新认识一次?”
苍玦微怔。
南栖耳后微红,心中已无阻拦,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恰似年少的钟情:“撇弃所有的身份,只是你和我的相识。你可愿意?”
不再是卑微的小麻雀与高高在上的龙族四皇子。
也不再是凤族的凤君与龙族的龙君。
而是南栖与苍玦,纯粹的这一份感情。
苍玦听此,终于温声笑了:“甚好。”
天色不早了,屋内的孩子翻了个身,摸不见爹爹的身影,便揉着眼睛醒来。择儿睡前吃了小糕饼,眼下口干舌燥得厉害。他赤着脚去桌上倒水喝,瞄见屋外的小院里,父君和爹爹正坐在石桌前谈话。
择儿凑近,依稀听见几句‘蟠桃宴’的话语。
他一激动,跑了出去:“爹爹,父君,什么是蟠桃宴?择儿可以去吗?”
没想到择儿醒着,南栖伸手去抱,却被择儿推了推手,为难地躲开了。
择儿拧着眉,一副想要爹爹抱,却又不能抱的模样,努力地说:“父君教导我和澜儿,已经八岁了,不能总让爹爹抱着,以后早点也自己吃。这样才能快快长大,学到更多的处世之道。还可以在爹爹有难处的时候,帮到爹爹的忙。”
南栖:“……”
苍玦:“咳。”
择儿不大懂地摸了摸脑袋:“父君伤寒了吗?上仙也会伤寒吗?我还以为只有安昭叔父这种小兔子才会。”
远在兔子山的安昭睡梦中打了个喷嚏。
……
苍玦起身,伸手牵住了择儿的手:“夜深了,你该睡了。”
“我都一觉睡醒啦!”择儿拽着苍玦的手,兴奋地说,“父君,你还未告诉我蟠桃宴是什么。我也想去,是吃桃子吗?”
苍玦否了他:“不过是天界的几个破桃子罢了,不值得一见。改日,父君带你们和爹爹一同去人间吃桃子。可好?”
唔……
虽觉得不划算,但听着也不赖。择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好哄得很,他伸出小指同苍玦拉了钩钩后才作罢。这才乖乖地躺回床榻上,凑近呼哧呼哧睡得很熟的嘉澜,再次闭上了眼睛。
等苍玦再出门时,却见南栖不大高兴地站着。
“南栖。”
南栖突然踌躇起来,好半天才别扭道:“他们也不是人间的小孩,八岁的年纪对于仙族来说……着实还小。便是让他们多依赖我一些,无需这般严苛。”
“……”
“我八年都未见孩子一面,也从未照顾过他们的成长……”
南栖自己不过三百多岁的年纪,又自小缺失了双亲的照顾,孤身在长沂峰长大,自然是想多亲近孩子们一些,将自己所没有的东西‘补偿’给他的孩子们。